自記事起,即便做錯了什麼事,楚宥斂也會堅稱自己沒有錯。他的心是冷的,情感是凍結的,就連親生母親都會畏懼他的眼神。
他這小半生,只在他的嬌嬌面前低過頭,並且心甘情願。
可如今,他的嬌嬌出事了——
楚宥斂緩緩攥緊拳,眉眼染上濃郁的陰沉,指骨兇狠地凸起,好似即將破膚而出。
一個羽龍衛來報:「回稟王爺,屬下找到一柄摺扇!」
楚宥斂側目,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染血的摺扇,忽地頓住。
若是顧子澄在此,定會大聲叫嚷這他爹地不是崔如緒的扇子嗎?!
然而這裡只有楚宥斂。
楚宥斂靜靜地看了扇子片刻,一時心思百轉,呼吸粗重,轉身上馬,道:「去皇宮!本王要即刻面聖!」
他已然猜到,普天之下,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顏玉皎奪走的人,只有陛下和崔上都護聯手。
好一個崔如緒……
楚宥斂後槽牙咬緊,眸眼猩紅,握緊韁繩的手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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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的聖上,卻臥在新收的美人——曦妃寢宮內。
曦妃,乃晨曦之光。楚元臻賜給閆惜文這個封號,是希望她能一直保持初見時氣血充足的活潑模樣。
彼時,楚元臻渾身沉荷難消,夏日暑氣最盛時,仍舊覺得骨頭縫裡都在泄出絲絲縷縷的冰寒。
他臥在床榻,每日喝著苦藥,只覺得自己的命也苦得狠。
每日前來探望他的妃嬪,更是愁眉不展,哭哭啼啼。
楚元臻知道妃嬪們想要什麼,無非是他死後,她們不用殉葬。
這個願望他可以滿足妃嬪,可妃嬪們這等涼薄,到底讓他惱怒非常,就下令任何人無詔不得見他。
初次見到閆惜文時,楚元臻因毒發渾身虛弱,勉強穿一襲玄衣,坐著輪椅去後花園賞花。
閆惜文看到他,訝然道:「宮裡連殘疾的太監也有人伺候?」
話畢就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連忙告饒:「公公,小女口無遮攔的,實在是對不住,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跟小女一般見識。」
偏偏楚元臻最記仇,這一點他的堂弟楚宥斂體會最深。
他當即決定,非得給閆惜文一點見識不可,讓她知道,後宮只有皇帝才有人伺候。
於是閆惜文就成了曦妃,
今夜紅綃帳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