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實在不知道這孩子又是從哪聽來的話,以及不久前還說對自己是過敏,現在又想當兄弟。
所以,這塊石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鍾離反覆站在慶雲頂之往下看,雲霧迷眼,有些看不清。
一絲落空的情緒閃過,他早先為自己將懵懂的石頭帶往另一條道路而稍感到的歉意化成此刻的鬱結。
青年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敲了下千曉的頭:「石頭腦袋裡裝的什麼?」
千曉見鍾離這是不願意了,疑惑地抬起頭,看著鍾離深沉的眼底。
「先生?」
「嗯?」
「我……」
「小千,」鍾離嘆口氣,往前一步,「抱一下。」
沒給千曉開口的機會,她便被鍾離擁入了懷中,同上一次她去抱鍾離的不同,這一次,鍾離主動用力,脊背上滿是屬於鍾離的力量,她被按在鍾離的胸膛,呼出的熱氣透過薄薄的襯衫,將鍾離看不見的皮膚打濕一片。
「先生,你在做什麼?」
「也許是冷。」
「那衣服還給先生?」
「不用,抱一會便好。」
鍾離不再說話,鼻息間是少年髮絲里淺淺的桃香,他的呼吸輕輕淺淺落在千曉的頸窩,酥酥痒痒。
千曉心跳慢慢地加快,同樣隔著薄衫,她能聽見鍾離的心跳與她同頻。
這一瞬間的想法,便讓血液湧入頭,脫離了所有的設想,千曉的腦海里閃過無數與鍾離相處的畫面。
魚躍水面的聲音傳來,
霎時回憶定格在他們的第三次相遇,山泉邊,她隱於水中,而鍾離的眼神坦蕩,秋霜落葉。
如果那時他們之間恰好有一杯剛晾好的桂花茶……
千曉慢慢地抬起手,試探般地回抱住鍾離,能感覺到青年因這一舉動肌肉微微僵硬。
他慢慢地同千曉拉開距離,告訴自己現在並不是時候。
鍾離話音仍舊一如既往的平靜:「還要拜把嗎?」
千曉搖搖頭:「不了。」
可為什麼先生你的心跳,也有些快?
兩人走在路上,風一如既往,千曉時不時地抬頭看下鍾離。
鍾離問:「怎麼了?」
「先生,我能牽著你的手嗎?」
「你牽吧。」
千曉靠近鍾離,握住鍾離的四根手指,可沒一會,便是鍾離主動地與她交扣著十指,彼此的指骨相觸,輕抵。
千曉想一定怪今夜的冬棗太甜,令她對鍾離的過敏更加嚴重。
於是小心地念叨著:「會脫敏嗎?」
鍾離是聽到了,他低頭看了眼少年,眸色更深了幾分,不易察覺地緊了緊握著千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