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怎麼跟你阿姨說話?」
一旁,謝書俊忍不住出聲維護自己的妻子。
謝溫言嗤笑一聲:「既然您知道她只是一個阿姨,那就做好她阿姨的本分,不該她管的事,少管。」
「你……」謝書俊氣得一噎。
謝溫言目光落到地上的謝霜鄞那,雲淡風輕地提醒道:「爸,該家法了。」
「爸!爸……我不要……」
謝霜鄞怕得當即哭嚎起來。
謝溫言看向林媽,林媽按照吩咐去拿來了木棍。
「哥,我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為一個外人就對我用家法!」
謝霜鄞慌不擇言,幾乎是在謝溫言的雷點上狂踩。
「外人?」謝溫言眼眸涼薄地重復了這兩個字,「要說外人、要論遠近親疏,如今我和綰寧才是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對我來說……」
他的目光划過孫晗莉,還有謝霜鄞,「你們才是外人。」
謝霜鄞怔住,沒想到謝溫言會說出這句話,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片刻後,她也意識到求眼前的謝溫言沒用了。
於是她連忙去求最疼愛自己的父母:「爸媽,我不要挨家法,十下家法我三天都下不來床,我下周還要出去旅遊。」
謝書俊就算有心包庇,此刻也無力。
她在老爺子的壽宴上當著眾賓客的面對自己的嫂子施暴,絲毫不將謝溫言、盛家放在眼裡。
這件事不僅對內影響了家族成員的感情,還讓外人看了笑話。
如果輕易揭過,那麼謝家的名聲將在京市蕩然無存。
謝書俊看了眼不肯鬆口的兒子,神色肅穆地接過林媽拿來的棍子,往謝霜鄞身上招呼。
對比哭嚎的謝霜鄞,目睹著全程的謝溫言情緒冷淡,不曾對這個所謂的妹妹有過半分心疼。
直到十下過後,他才起身離開客廳。
而他走後,孫晗莉連忙撲過去抱住自己的女兒,心疼地哄著:「不哭了不哭了,媽媽在。」
謝霜鄞委屈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一個勁因為疼而嚎著。
孫晗莉恨恨地看著樓梯的方向,眼底划過一絲狠意。
*
回到自己的房間,謝溫言收到了謝書俊發在家族群的道歉信。
說他一個父親,沒有教導好女兒,讓家裡人看了笑話,如今已經對謝霜鄞施加過家法了。
如果是以往,謝霜鄞挨沒挨家法,也是謝書俊關起門來,自己的事。
但今天謝溫言全程看著,不想讓周綰寧吃虧,縱使是愛女心切的謝書俊也沒辦法護短。
謝溫言關掉手機,目光四處巡視,沒在房間裡發現周綰寧,想來她應該還在浴室。
想到剛剛孫晗莉說的那句——
「綰寧她不願意生孩子,態度很強硬。」
謝溫言微垂雙眸,眼神里情緒並不鮮明。
他克制著,不想讓孫晗莉的這句話,在自己的心海里起半分波瀾。
但這句話並不是一顆小石子,而是一塊隕石,擱置在他的心間,讓他沒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如果綰寧不喜歡小孩、怕身材走樣、怕生育的疼痛,他會欣然接受這些理由並去結紮。
因為他不覺得自己能做好一個父親,他只想把她照顧好。
但如果她不想生孩子,是為了以後和他離婚沒有牽扯,那麼……
沉思間,謝溫言已經拉開了浴室的門。
鏡前正在吹頭髮的周綰寧注意到了門外的他,默默關掉吹風機。
獨自上來洗澡後,她的心裡一直有點兒忐忑,怕自己和謝霜鄞的矛盾會讓謝溫言在謝家人面前為難。
但現在想來,謝霜鄞說的那句「你不過是我哥娶進謝家的工具人」,讓她有些清醒。
她一個工具人,應該不會讓謝溫言和謝家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並且周綰寧有些慶幸,之前自己追謝溫言的這件事,只有她和她的兩個好朋友知道。
不然在這最後一些時間裡,她恐怕會無顏面對謝溫言的吧。
見他走過來,她默認是他要用洗手間,準備把位置讓給他。
就在她要離開時,謝溫言忽然出手緊握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拉回了洗漱台前。
在她錯愕間,他大步上前,將兩人的安全距離疾速縮短。
謝溫言的呼吸微沉,眼底的情緒也有些冷,但其中好像還有一抹情緒在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