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順手把白大褂放在沙發上,身上只穿著的襯衣和黑色長褲, 「沒別的?」
「有。」對方故意停頓賣了下關子,笑說,「我特地給你帶了支法國干紅。」
他笑了下,扯開襯衫衣領。嚴謹與斯文也被扯得亂糟糟,幸好,沒有別人看見他這副模樣。
「半小時後見。」
掛掉電話,林笙剛放下手機摸到煙盒,又聽見手機在桌上振。
他以為是楚越飛有什麼補充,拿起手機一看,卻是串陌生號碼。
「喂,你好。」
他將手機貼在耳邊,對方卻沒聲, 「請問哪位。」
那邊有模糊的喧鬧,但就是無人說話。他又看一眼號碼,正想掛斷,突然傳來個女孩兒的聲音:「林哥哥,你好。」
很陌生的,乾淨純稚的嗓音。
「我是徐寫意。」
林笙站在窗前,聽著手機里女孩兒說電話意圖,卻還在琢磨她名字和身份。在某些方面,他記憶能力超常,但絕對不在女人名字這方面。
「..還有就是,這個手術貴嗎?我錢不多。」
聽到這兒,林笙才回神:「沒關係,你現在來醫院,我給你看看情況再說。」
女孩兒似乎有點為難,猶豫了一會兒,試探地問:「晚上可以嗎?」
她說:「我還有一節課才放學。」
放學。聽到這個詞的林笙長眉微擰,慢慢噴著口煙。
細長的手指,因為經常清洗消毒而有種乾淨到極致後的冰白。微凸血管纏繞的手背,很淺的青色。
他挑眉:「你還在上學?」
「嗯。」
林笙略微沉吟,而後說:「那你上完課再過來,我等你。」
掛掉這通意外的電話,林笙直接撥給了楚越飛,告訴對方晚點去。
楚越飛意味深長,顯然想歪了:「呵,就說嘛,我林少哪可能落單。」
灰霧在周身繚繞,林笙的笑容微懶:「是正事,別胡說。」
對方顯然不信,「行吧,你就說薇妮還是Yolanda?哦對了,你喜歡成熟懂事的,那應該是....CC?」
林笙有點無語,想起電話里那個單純直白的聲音,「別瞎猜,真是正事。」
「什么正事啊。」楚越飛被勾起好奇心。
林笙在菸灰缸里撣掉菸灰,那白淨的一截煙,像少女嫩白的肌膚捏在他指間。他些許地漫不經心:「和鄰居妹妹談心,夠不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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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五,不上晚自習。打放學鈴後,徐寫意拒絕了同桌的逛街邀請,收拾好書包,獨自離開教室。
這會兒校外馬路正堵,公交站的學生排了長隊。撲面的風裡混著灰塵和一股汽油味。
在望眼欲穿的焦灼里,306路公交車終於姍姍來遲。
徐寫意從前門上車,打了學生卡後到後門處看路線圖,視線落在後半段的「九宮橋(Millan整形醫院)」站,心裡就開始緊張了。
回想電話里溫沉的男聲,她還有點不真實感。
她抓住扶手,隨著公交車搖晃,模模糊糊回憶著小時候,那個穿白色短袖襯衫的人。
似乎是八歲那年的夏天。
當時她家還在澤安縣的一片高檔的別墅小區。隔壁空置的小洋樓被新都來的一戶姓林的人家買下,用來夏天短居避暑。
在熱浪與蟬鳴里,她遇見個開著輛迷彩軍風jeep的男人,或者,應該稱為男生。
車很剽悍,這個男生卻很清秀,白色的短袖襯衫,漆黑的長褲。時常一個人在爬牆虎下抽菸,很安靜的模樣,滋生一種溫柔的印象。
他目光向下,滑動打火機,有人路過也不會理。
她曾好奇地去看過他遺落的菸頭,濾嘴很乾淨,空氣里有淡香混著嗆人的煙苦。
暗戀他的姐姐不少。
因為住隔壁的福利,她經常幫她們給這個哥哥送情書,可他都不在乎的樣子。但也有一次,她撞見他在角落捏著個漂亮女人的下巴,摁在牆上親嘴。
她躲在角落看,悄悄地臉紅心跳。那會兒她還不懂那麼多,就是懵懂地覺得很羞人,不敢吭聲。
而今**年過去,她能記得的只有他清爽的短髮,偶爾的溫和笑容,和他把情書丟進垃圾桶後蹲下身捏她臉蛋,牽她去吃肯德基。
印象里,那是個和善而大方的哥哥。
不過,她對這個人的記憶很短。他只來過那一個夏天,後來聽說是出國留學了,就再沒見過。
路上堵。公交車時走時停。
徐寫意犯難地琢磨著,一會兒見面怎麼開口說做手術的事。就憑那麼多年前的一點稀疏交集,如果不理出個一二三,對方可能不會願意幫她忙吧。
她想著,便覺泄氣,而後驚覺旁邊有目光在打量自己胸口。
——是旁座的男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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