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寫意回頭看一眼,楊冰冰正催她快點過去給師傅說要不要醋,她回了一句「馬上」,跟林笙說:「那…我走了,再見,林哥哥。」
「再見。」
然後林笙就看著她回身,在微雨里小跑,發尾在背後搖曳。
楚越飛全程打量著徐寫意,直到越來越遠:「就是她吧,你前陣子開導的鄰居小妹妹。」
「嗯。」
「看著好單純。挺小吧。」
林笙隨意說:「還在讀高中。」
付曉茵收起口紅盒子,一起看向剛融入同學中間的徐寫意。十六七歲少女,寬鬆的衣服,簡單的馬尾,從衣著到眼神都充滿青春朝氣。
乾乾淨淨的。
她忍不住感嘆:「這年紀可真好啊,青春又活力。未來充滿希望。」
店裡人滿了,煮酸辣粉的師傅趁城管不在,給幾個女孩兒在門口擺了張桌。徐寫意幾個一邊吃酸辣粉,一邊目送林笙的車消失在前頭最繁華的地段。
「那邊的消費超高的。」
「嗯嗯嗯!」
楊冰冰想起林笙開的車,轉頭問:「你哥哥做什麼的啊?他車好像很貴。」
徐寫意看楊冰冰一眼,在她兒時記憶里,林家好像本來就挺富裕的,而且文化氣息濃厚。
「他是醫生。」
張曉勵把嘴裡的粉咬斷,急道:「哇,醫生有長這麼帥的啊,我想趕緊生場病!」
徐寫意垂下眼,筷子撥了撥粉條,含糊道:「你病了沒用,他不會給你治病。」
「怎麼不治啊?醫生難道還挑病人麼?」
「就是。」
徐寫意眨眨眼,喃喃:「倒也..不是。」
如果「丑」算一種病的話,那是給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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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把車在車庫停好,一群人一起坐電梯上樓。先已經有一些人到了,在上頭等候。今天是大院的髮小聚會。
林笙出國近十年,這才回來不久。
他坐在中間,話不多,可但凡開口大家都會安靜下來。
部隊大院出來的孩子很少有平庸之輩,要麼特別優秀,要麼特別壞。都不是省油的燈。
因為家庭背景和品性的原因,林笙在這幫人里一直很有些分量。幾個膽大的髮小喝多了,正在調侃他。
「我記得讀書那會兒阿笙的桃花那叫一個旺,迷妹不斷啊!」
「可不是,咱們只要遇到個漂亮個女孩兒,都給他遞情書,弄得我們兄弟毫無機會。」
「不過現在,咱們兄弟幾個結婚的結婚、談朋友的談朋友,笙哥你咋還單著啊。」肖育鋒說,「這不對啊。」
「就是,抓緊著點啊笙哥,我家貝貝昨天都上街打醬油了。」說話的人比林笙大兩歲,促狹道。
楚越飛笑著接話:「這份兒心就用不著你們操了,老司令比你們還急。」
「老司令急..」
陳俠插了一嘴,怪氣地笑,「難道我笙哥還愁嫁?」
陳俠一說完,林笙靠著沙發盯他冷笑。
林笙氣壓雖低,但不太發脾氣,一群人繼續笑笑鬧鬧。
其實這個圈子有一點很奇怪,這圈朋友當中,男人們都有「家屬」了,但包括付曉茵在內的幾個女生卻大部分還單著。
她們青春年少里,多少夾雜著點對林笙的暗戀吧。
林笙從小是這群男生里最顯眼的,這樣的人物,總容易引人遐思的。
而今二十七歲歸國的林笙,比起少年時代,更加的沉穩低調了。時光與閱歷沉澱。從眼神和呼吸里浸出的從容,和氣度。
年少的那些卑微的暗戀,在陰暗裡生長,在不見天日裡又無聲地滅掉。
這是大部分少女情懷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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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寫意幾個女生吃過酸辣粉又逛了旁邊的精品店,就有些走不動了,張曉勵她們作業還沒做完,就商量著回家趕作業。
「徐徐,你不著急回家趕作業啊?」
「我前天就做完了。」徐寫意說。
幾個女生都見鬼一樣看她,服氣得不行。楊冰冰說:「徐徐,你這麼勤快認真,按理說怎麼也該考個前十名吧!憑你這做家庭作業的態度,每次二三十名也太冤了。」
這簡直,一下就戳到了徐寫意的痛處。
「可能…我不是學習的料吧。」她由衷說。
女孩子們提到學習,一陣唏噓。
幾個女孩子打車的打車,坐公交的坐公交,很快就只是剩下楊冰冰和徐寫意在公交車站等,半天等不來。又是下雨天,風灌進衣領還挺冷,徐寫意狠狠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