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迎面透過來,她摸了下胳膊的雞皮疙瘩,那門扇後像是有個外陽台。
徐寫意輕悄地往那邊走,打算去看看。
然後就發現。
沒睡的人並不只她一個。
陽台寬闊,林笙背靠著欄杆與夜空,仰著臉感受微風。
他手臂向後肘著欄杆,垂下的手指隨意拿著只酒杯。
慵懶放鬆。
小桌上放著一瓶白蘭地,地上擺放著排綠植,在夜色里暗暗的一點綠。
徐寫意吸了下,嗅到風裡,從林笙那飄過來的酒味。
很醇。
-
床頭的牆上掛著只「錦鯉牡丹」圓盤木雕。
徐寫意伸手關床頭燈的時候,格外看了兩眼。屋裡全是中式的家具,雖然精緻結實,但總給人一種...過分嚴謹正統的束縛感。
關燈蓋上被子,徐寫意卻有點睡不著。
腦海里,還停留著剛才所見的畫面——林笙仰頭聽風,流暢的下巴輪廓線至喉結,稜角分明。
他是醫生,雖然偶爾看著很慵懶,但依然有種自律、乾淨的氣質。
徐寫意側身躺了兩分鐘,還是睡不著,徐寫意乾脆拿出手機。
黑暗裡亮起一小方光,她找到父母的微信,看了下晚上他們發過來的照片。
進藏的火車已經在半路了。
然後下意識,點進了林笙的微信。
朋友圈大部分是醫學相關,其餘幾條私人狀態都是她看過的。
她雙手捧著臉蛋,盯著林笙的微信想:
-林哥哥真是有點兒上年紀了吧。
-都不發個人狀態。
他們班上的男生,有的一天能發十條,而且都不帶重樣。各種喜怒哀樂,特別活躍。
而林笙的朋友圈,只有兩個字:深沉。
沒看見一條談自己內心和情緒的。
徐寫意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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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
穿著睡袍的杜鵑打著哈欠,在客廳坐下。隔不遠,張阿姨趁煮豆漿的空閒時間在準備餐桌。
有節奏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兩個人抬起頭。
穿著黑色的運動衛衣的青年,舉步下樓。雖然同一屋檐下早就看熟了,但她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杜鵑站起來,手在身前交握,略有些客氣地笑:「出門跑步啊,阿笙?」
她很少過問他的事,所以林笙看她一眼,「嗯。」
「那個。」杜鵑看一眼樓梯,「要不..等等妹妹一起吧。」
林笙沒說話,杜鵑就笑了下:「高三的學生整天坐著學習,運動少,你回來住的時候順便帶帶她一塊兒。」
林笙看她一眼,有些洞悉。
杜鵑微微蹙眉,不太喜歡繼子這種眼神,他太聰明了,讓她那點引以為傲的圓滑和偶爾的虛以委蛇,無所遁形。總覺得相處起來尷尬。
幸而林笙淡淡笑了下:「好。那我就等會兒寫意。」
杜鵑鬆了口氣,看著林笙往沙發走,說:「應該就快下來了。孩子起得挺早。」
林笙嗯了一聲,坐下後拿起今天份的報紙看。
現在訂這玩意的家庭已經很少,但林家算一個異類。
杜鵑打量林笙,隱約能從他眉眼裡分辨出他生母的模樣,蹙了蹙眉頭。隨即又無奈地釋然。二婚是自己選擇的路,誰都沒錯。
當年乾女兒是她自己主張收的,如果徐寫意在家裡不受待見,也是打她臉。
再說...膝下空寂,她也是真挺喜歡這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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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醫生體力、精力要求很高,林笙身體素質一直很好,每天再忙也堅持運動。徐寫意沒想到,杜鵑說讓她跑步,就真讓她跟林笙一起跑!
她下樓的時候林笙已經等了她幾分鐘,搞得她更不好推脫,所以只有硬著頭皮,跟在林笙身後出門。
跑步場所是一片彎彎曲曲的林間小道,路旁種滿四葉草。
天蒙蒙亮,人稀稀拉拉不算多。
徐寫意在樹下站定:「林哥哥,我要不..在這兒等你吧。」
林笙回頭,俯視徐寫意,模式化地笑了一下,「怎麼?不是說要跑步嗎。」
不好意思說實話,徐寫意就含含糊糊說,「就,突然有點不舒服……」
天沒亮開,路燈還開著。清晨的空氣微涼,呼吸到鼻子、肺里很涼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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