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方亮光，映著少女巴掌大的稚嫩臉蛋。大眼睛有點紅。
林笙的微信界面她已經很熟悉。
明明以前，她都可以很隨意、很坦然地發信息給他。
可現在她卻有點…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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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初三，徐大江和陳慧萍就張羅著回西藏。
徐寫意回到山上再住一兩星期，到開學為止。
小區的熱鬧顯得林家更冷清。
看得出，杜鵑這個年過得也很不爽利，在家裡做面膜、煮養生茶，頂多和人打打牌。有些空虛。
對那素未謀面的乾爹，徐寫意也覺得有些奇怪。他似乎也不怎麼回這兒，不知道什麼原因。留杜鵑一個人在這大房子裡住。似乎...感情比較淡。
初四下午陽光溫暖，氣溫接近15度，杜鵑就叫上徐寫意在小區里走走。
小區挺大的，半片山都是。
建築比較稀，所以很多地方徐寫意還是第一次來。
「徐寫意？」
背後突然有人喊，她和杜鵑一起回頭。
薄暖的陽光里，綠絲網的球場門口跑出個少年，手裡拿著顆籃球。
徐寫意僵硬了一下，「許沐舟。」
雖然早知道是一個小區，但還是第一次碰上。
許沐舟小跑過來，就穿著條運動褲和件棉T恤，太陽穴都是汗，笑呵呵的，「散步呢？」
「嗯。」
「這位就是你乾媽？」
杜鵑一直瞧著他。得到徐寫意肯定答覆後，許沐舟笑道：「你好阿姨，我是徐寫意的同學，許沐舟。前幾天在石鍋魚見過的。」
他說完，目光情不自禁就落回徐寫意那。
徐寫意垂下眼眸。
顯然彼此都想起了三十晚上那個親吻，少年眼底發熱，徐寫意有點說不清的不安和牴觸，不禁往後退一步。
三個人稍微聊了一會兒，交流了門牌號，杜鵑和徐寫意就往家回。
邊推開家門，邊聊著。
「那孩子還挺開朗的。」
「嗯。」
徐寫意埋頭換鞋子。
杜鵑想起了往事，笑道，「你林哥哥打球也很厲害，以前喜歡他的女孩子可多了，送球衣送球鞋的。那會兒大家都以為你哥哥會很早結婚呢。」
張媽過來，「太太，林笙回來了。」
這句話讓兩個人都是一愣。
愕然之後，杜鵑問道，「他怎麼回來了？」
「好像是拿點東西，這不馬上又要出國嗎。」
杜鵑在客廳坐著看報喝茶，等林笙下樓，旁邊的沙發，徐寫意有點侷促。
樓梯傳來有節奏的低沉腳步，像敲在她心坎。
她心口開始發跳。
「阿笙，來，坐。正好寫意妹妹也回來了，趁你出國前跟她聊聊高考報志願的事。下回你們見面都不知啥時候了。」
樓梯下來的男人，黑色毛衣和長褲，渾身只有一塊手錶裝飾。
衣著簡單，卻有種說不出的順眼和質感。
他目光掃過來。
徐寫意暗暗鼻子吸了下，雙手好好地放在膝上，忍著心跳的亂。
對方的目光在旁邊的人身上掃了一眼，就落在她這兒。
「好啊。」
略微低沉的聲音，「正好我今天不忙。」
徐寫意提著一口氣，不敢泄，餘光瞥見男人走來，把四方的皮質手提包放在旁邊，在與她隔著一段稍遠距離的沙發坐下。
「那正好正好。張媽，張媽，給阿笙沖杯咖啡來。」
杜鵑喜歡徐寫意，一直替她記著這事，對林笙的態度明顯比往常熱情。
廚房那邊傳來張媽哎哎的應答聲。
三個人在沙發坐著，徐寫意的手指在袖子下絞著，「謝謝林哥哥…」
林笙傾身肘著膝蓋，聽見感謝的時候抬起眼皮。濃睫下眼珠漆黑，眼白很淡。
徐寫意受不了這種目光，下意識閃避。
他過了兩秒才生疏地回她： 「不客氣。」
杜鵑沒看出這點微妙，拉徐寫意的手：「你不知道考什麼專業，就好好問問你林哥哥。阿笙，你跟妹妹分析分析申大的英語，專業好不好啊，就業前景之類的。」
林笙目光從徐寫意身上移開，似乎平常，並沒有異樣。
徐寫意稍微鬆了一口氣。
「英語中規中矩，沒太大優勢，也沒有明顯劣勢。」林笙口吻淡淡，「就業面廣，薪資普通。當然，各個專業都有精英，不能一概而論。」
他簡明扼要，杜鵑想起什麼，回頭跟徐寫意說，「唉對了，剛才遇到的男同學也考申大。也是英語嗎？你們正好可以交流交流。」
徐寫意訝然一下，餘光看見林笙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