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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書可以當日結帳。」

樓楓秀踢開趴在腳面上酣睡的狗子,半晌,忍不住問「代書,賺的很多?」

阿月停筆,從懷裡拿出一把銅板,捧到他眼前去。

「幹什麼?」

「給你。」

樓楓秀伸出雙手接過,數了一遍,六十文整。

在樓楓秀偷人荷包挨打那會,阿月就在某個街角,找到一處撰寫碑誌書信的代書攤前,自請幫人寫了幾章字。

攤主見他字筆俱佳,遂請他幫襯代書,今天才算開始,一天的價錢。

挺多的。

比那天四人拉木料累死累活一天下來還多。

「學嗎?」阿月又問。

「不學。」樓楓秀嘴硬。

「好吧。」他起筆續書。

樓楓秀捧著一把銅板,沉思半天,突然悶聲道「這些我要用,算我欠你。」

「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以後我會還。」

「你不欠我,也不用還。」阿月道「我所有的錢,全部是你的。」

樓楓秀沉默了會,他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做過什麼,竟然讓阿月認定自己是這麼個霸人銀錢的惡霸。

「不要了。」他將銅板又推到阿月眼前。

「為什麼不要?」

「......」

「你說過,小弟的錢,就是你的錢。」阿月面容有些失落道「你不要我的錢,是不是,不想要我。」

「......」樓楓秀無語凝噎。

片刻後,裝模作樣拍了拍阿月肩膀「爺試探試探你,行,算你懂事。」

說罷,撕下一塊布,把錢包了起來,扒開草枕塞到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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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戲班無人,深夜安靜。

除了狗子。

粉粉離火堆太近,半夜被燎了尾巴,它嗷嗷叫喚兩聲,吵醒了樓楓秀。

他人還迷迷糊糊,發現又把阿月當草枕摟進懷裡。

懵了片刻,竟有些不捨得推開。

遇到阿月以後,開春的風寒,卻沒令他覺得冷過。

他抽開取暖好物,翻個身來幫狗子滅了火,隨後把狗子塞到腳跟棉被,繼續倒頭睡下。

須臾,身旁人微微動身,輕輕伸出雙手,將他攬入懷中。

一大清早,樓楓秀剛睜眼,就看見阿月在支火熬粥。

糯米香甜暖胃,喝完渾身舒坦。

吃完早飯,阿月動身上街。

「等等」樓楓秀喊住他,掏出草枕里包起來的銅板,道「我交代你個事,就是這個錢,你拿到南五里街,那有個賣粘糕的大娘......」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你都知道什麼?」

阿月想了想道「我知道大娘姓李,有個女兒,叫雀雀。」

樓楓秀揉了把後脖頸,瘸著腿站起來「算了,我自己去。」

他揣上布裹散錢,阿月牽著狗,倆人一起出了門。

一路穿過大街小巷,走到南五里街的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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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不光知道大娘姓什麼,女兒叫什麼,還知道,他們多年前產生的淵源。

樓楓秀剛剛流浪到定崖縣城時,正值寒冬臘月。

那時的樓楓秀,離餓死只差半口氣,小小一團,蜷縮在一戶小院的泥巴牆頭底下避風雪。

他沒等到死,倒等來一碗熱騰騰的粘糕湯。

送湯來的,是個不滿三歲的女娃娃。

她走路還有點晃蕩,牢牢捧著一隻小木碗,將屬於她的食物,毫不猶豫分給了陌生的小少年。

女娃娃內斂,遞完趕緊跑回娘親身邊。

於是他掂起腳,透過低矮泥牆,看見慈眉善目,如同菩薩降世的婦人。

她親吻她的孩子,誇讚她的善良,隔著牆頭,向他微微笑道,她說「別怕,孩子,快吃吧。」

樓楓秀悶頭吃完,很快恢復精神,躲在院頭,時不時偷窺牆內情景。

等婦人與女童用完了飯,立刻眼疾手快衝進去,悶起頭來幫二人洗碗擦桌掃院子。

婦人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著,很滿意的樣子。

她說,你真是個好孩子。

跟夸自己女兒一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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