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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賈喘勻了氣,扒開二撂子,走到樓楓秀跟前,橫肉擠在一起,淹了一雙小眼,匿著油膩的光,道「小傢伙,怎麼賣?」

樓楓秀不想他還敢來,問的這樣叫人摸不著頭腦,遂皺眉道「什麼意思?」

「你說呢?」商賈滿臉看穿樣子,不屑道「佯裝獵戶滿高樓大院叫賣,故意吊人胃口不是?不用藏著掖著,爺賞的起臉,給的起價。」

二撂子聽的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老杜卻如同當頭棒喝。

原來醉翁之意,果不在酒。

這膩的到人胃口的男人,竟然真的是要買阿月。

老杜倍感疑惑,一時分不清具備買賣人口氣質到底的是自己還是樓楓秀。

那商賈往懷裡一摸,豪爽掏出一沓銀票,沖樓楓秀晃了兩晃。

看厚度,估摸是能在東西樓吃一百頓滿漢全席的分量。

樓楓秀來不及罵回去,忽被一沓票子晃了眼,舌根當場抽搐,半晌沒說出來話。

場面靜默了片刻。

阿月輕輕拽住他衣角,低聲道「能不能,不要賣掉我。」

樓楓秀聞言轉身,瞧他一雙眼睛帶著悲戚的希冀,看得人心生罪惡。

他抬手別開他的臉,捋了捋舌根道「你當爺是什麼人?」

爺只是在想怎麼更罵他才更痛快。

商賈趁機撇頭,越過樓楓秀,瞧見阿月,頓覺四肢百骸發癢「嘖,再加一百兩!」

樓楓秀轉身,看他偷瞧阿月黏膩的眼神,張口道「去你......」

「大爺,我瞧您衣食不缺,肯定不缺人照顧,這半大孩子啥也不會,要來能有什麼用,我看您銀票還是收回去吧!」老杜擔心樓楓秀又要出口成髒,盡又惹事,趕忙打斷,接話轉圜。

商賈小眼一擠,笑的橫肉發顫「什麼用?還能買來倒夜壺嗎?當然是做孌童咯。」

他往懷裡一探,果然抽出一張百兩銀票。

眼看著樓楓秀臉色臭的能醃豆腐,感覺男人那副肖想嘴臉已經玷污了阿月,老杜笑不出來,辯道「我看大爺誤會......」

一句話沒說全,銀票子直直戳到樓楓秀臉前。

「瞧清楚了,夠不夠?」

樓楓秀呵了一聲,照單全收,問「還有嗎?」

「有,有有!」眼瞧他底氣十足,伸手還要往懷裡掏,樓楓秀衝上去就是一拳頭!

他氣的不輕,這男人分明做齊準備來的,料定他一定會賣一樣。

商賈登時癱坐在地,捧臉叫疼,樓楓秀俯身揪著人衣領子,把銀票一張一張拍到人臉上,每拍一張便罵一句。

「你爹給人做孌童。」

「你爺給人做孌童。」

「你祖宗給人做孌童。」

「你全家都給人做孌童。」

「你家一定靠做孌童發的家。」

「你,你他媽都不配給人做孌童。」

老杜不敢上手去勸,但極其震驚於他匱乏的詞彙量。

樓楓秀拍完銀票,終於放開手「滾。」

男人哆哆嗦嗦,彎腰爬起,撿起銀票,一張一張塞回懷裡,緊接著轉身就跑。

跑出二丈遠,才敢回頭,威脅道「好好好,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等著!」

樓楓秀嫌棄的拍去手上灰塵,一回頭,見阿月帶著溫和笑臉靠近,帶起他的手,吹了吹使力過重後指骨蹭破的皮。

樓楓秀被那熱氣一麻,抽手沒好氣拍阿月腦門「你懂不懂啥叫孌童?還有臉笑,二撂子,去找坨糞給他抹臉上。」

「啊?那好吧。」二撂子也不問為啥,動身就要去。

「回來!」老杜拽住人,向樓楓秀跟阿月道「咱們去西街上買幾個燒餅,吃碗餛飩算了。」

「好啊!」二撂子說起吃的就上頭,末了又想起秀爺交代,問道「那糞呢?」

「......你要想吃,就吃完再回來。」

「我不吃糞!我要吃餛飩!」

菜是沒心情買了,幾人拐到西街,走到餛飩攤前。

正值晚飯期間,攤位上坐滿了人,他們便蹲在路邊,吃燒餅就餛飩。

剛吃到半截,那揚言要樓楓秀走著瞧的男人,竟然真的帶了一幫子人拐了回來,正滿街尋尋覓覓找人。

眼看人多勢眾,提著棍棒來勢洶洶,老杜一口氣喝完餛飩,拽著二撂子沖樓楓秀道「秀兒!別吃了!走!」

他毫不分神,喝了口湯壓了乾食,才道「行,等我吃完飯。」

老杜「......老子能等,他媽的那些人能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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