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問她去哪,何初喃閉著眼睛:「您隨便開。」
繞過約莫第三個路口,何初喃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窗外和煦的陽光,感受著溫和的風。
莫名地,她想起了君同山上那一場神聖的日出。過往的記憶就這樣浮現在她眼前。
何初喃輕聲說:「去A市吧。」
司機有些遲疑,婉拒道:「目前還不接這樣的長途業務,不好跟您算價錢。」
何初喃掃了一下付款碼,轉過去兩千,輕聲說:「麻煩您了,後續如果還有別的價格需求,我都會補上。」
司機沒有拒絕。
君同山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可惜再見不到那場日出,也湊不齊那時的人。
何初喃慢慢地爬上了山,周末緣故,人流量依舊很大,有些擁擠,即使已經很疲憊,她卻依然堅持著爬到山頂。
站在了那座寺廟前。
寺廟內香客不斷,何初喃也上了一炷香。
所求的也不過是平安。
那棵古木依舊被紅綢拴著許多吊牌,何初喃沒有再寫的興致,她慢慢地走著,欣賞著旁人寫下的祝願。
有人求平安,有人求富貴,有人求姻緣。
所有人都有欲望,欲望的本能驅動著他們寫下祝願,作為一種精神的寄託。
她一張張看過去,就像是窺見了別人的人生。
何初喃突然想找出自己當時寫得那個木牌,可惜太多人求平安,她一個個看過去,署名都不是她。
某個抬頭的瞬間,她在樹葉的間隙,看見了一個隱隱約約的「南」。可惜再回去找,那個木牌已經藏匿在無數的木牌中。
某個瞬間,她真的以為,這個木牌和她有關。
可惜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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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A市回來,何初喃狀態好了很多。
成績也一點點回到頂尖狀態。
高考最後一百天,她對時間的概念已經很模糊了,只是每天重複著相同的事情。
感覺不過幾個瞬息,就站在了高考考場前。
高考前夕,何初喃丟掉了所有的複習資料,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她在家裡以自己最舒適的狀態待著,甚至那晚,還熬了一個小夜。
那天晚上,她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何初喃並不常接陌生來電,只是那天,按下了綠色的鍵。
電話那頭,無人開口,只有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何初喃頓了頓,開口問「你好?」
無人應答。
這樣的沉默延續了大約十幾秒,何初喃掛斷了電話。
大概是某個惡作劇,或者是打錯的遠洋來電。
因為那是一串國際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