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喃伸手,低聲問:「車鑰匙呢?」
陳靳言看向她,眼睛依舊泛紅,有些愣愣的。
何初喃低聲說:「難道你想在這裡過夜嗎?我們兩個一起冷死還是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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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喃開著車原路返回,陳靳言坐在她身側,眼神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一路沉默無言,何初喃一直開到了珺悅府,一直到小區樓下,車停下來,何初喃鬆開安全帶。
身邊的陳靳言輕輕按住她的手,低聲問:「你回家嗎?還是還去別的地方?」
何初喃拉開車門,「你回家吧。」
她下了車,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微微仰著頭,看著月亮,在小區里走了一會,她打開手機,何懷川一小時前的消息印入眼帘:還回來嗎?
她到現在還沒回,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她撥回了何懷川的電話,醫院裡,何懷川正戴著眼鏡,翻看著財經報紙,接通電話的那一秒,手機里傳來何初喃的聲音:「爸爸。」
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疲累。
何懷川放下報紙,輕聲問:「吃飯了嗎?」
何初喃搖頭:「沒有。」
何懷川嘆了口氣,耐心說著:「喃喃,要先照顧好自己,才能考慮好感情,知道嗎?」
何初喃坐在花壇邊,像是離港得船終於找到了停泊的岸,父親的聲音永遠是給她力量,支撐她堅強下去的臂膀。
她輕聲開口:「爸爸,我該怎麼辦?」
何懷川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放輕了聲音:「喃喃,感情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你答案。這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想清楚。」
「當年的事情,陳靳言也有他的無奈,當然,爸爸知道,這麼多年,你也一直在不高興。可是感情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站在你的角度上,或許你會埋怨陳靳言,可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或許我會覺得,他離開也是一件好事情。」
何初喃低下眼睛,輕聲問著:「爸爸……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說?」
何懷川從病床起身,站在窗台前,看著外面凝重的夜色,「喃喃,你要知道,站在我和你爺爺的角度,我們到底還是無條件偏向你的,那時候陳靳言的狀態太差,連自己的健康都無法保證,我們都不放心,他留在你身邊,所以得知他離開,即使這件事情會傷害到你,我還是同意的。」
「喃喃,我對真正愛你的人來說,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初喃低下頭,埋在膝蓋上,閉上眼睛,緩緩開口:「可是爸爸,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很喜歡他。」
何懷川笑了笑,聽到喜歡,還是下意識摸向自己自己脖子上懸掛的吊墜,輕聲說:「真心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喃喃,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去愛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