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釋懷不了自己的家人慘死,釋懷不了翟離的見死不救,更釋懷不了他竟然利用他們的死來成全他下的藥。
這幾日她想了太多,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蹊蹺,只是自己捋不出思緒,每當她細想就會有一種鈍刀割肉般的痛苦在體內來回流轉。
感受到自己已近絕望,她急切的想要抓住與隋府還有關聯的人,去吸取那熟悉的氣息。忍不住的她近乎失態的去找江子良傾訴,讓他帶著自己去找古剎,妄圖救自己一命。
山路彎彎繞繞他們問了好些人才隱隱約約看到寺尖。
順著台階往上時,影兒每一步都如踩在雲間般毫無知覺。渾渾噩噩的被江子良攙扶著,慢慢向上爬。
古剎幽靜的坐落在半山腰上,朱漆山門之上高懸的匾額用金漆描摹著「雲山寺」三個大字,影兒盯著這三個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嗓音乾涸嘶啞才輕點了點江子良的胳膊,讓他扶著自己進去。
步入寺內,周遭空蕩,只兩位小沙彌在做灑掃,瞧見香客到來對著二人雙手合十,微微一拜,二人也回以一拜。
順著繚繞的香菸進了天王殿,彌勒菩薩親切的神態,慈悲的目光將影兒牢牢定住,她幾不可控的緩緩跪下,雙手合十極盡虔誠的期望彌勒菩薩可以點撥她,讓她抓住解脫的力量。
心裡撥開一層土,種下一顆子,開出一片蓮。隋府眾人的笑模樣逐漸幻化成一朵朵蓮花緩緩綻開在影兒心間。
沒有仇恨,沒有苦痛,放眼望去,一片花海全是慈悲。
若他們在,會對自己說什麼?
影兒知道答案。
好好活下去。
許久之後,影兒才在江子良的攙扶下起了身。
「陪我轉轉吧。」
「好。」
二人就這般自然的攙著,緩步慢走,穿過殿後的青石板路,空氣中瀰漫的香火味和淨手池源源不斷流出的汩汩泉水都讓這裡充滿著禪意。
順階而上,兩顆幾人環臂才能抱住的槐樹上洋洋灑灑的垂下千條紅綢。
無所顧忌的喜鵲在樹間停留又穿梭來去,惹得影兒也捧著一顆心靜不下來跟著東顛西晃。
她蹙眉露出些不耐,鬆開江子良走進細看,多是些願有情人終成眷屬,或是些金榜題名之語,倒是直接又樸實。
「你寫嗎?」
影兒一扭頭就看見江子良已然寫好一條,正舉著筆問她。
影兒搖頭,她不信的。
轉過身子坐在了樹下,環臂抱著自己,盯著地面出神。
風帶起紅綢,綢與葉摩擦的窸窣聲伴著鐘聲飄進影兒心裡,她黯然神傷,潸然淚下。
怎麼原諒?怎麼做到不恨?
將頭埋進雙膝間,這才肆無忌憚的抽泣起來。那噴薄而出的苦痛似冰冷的湖水,將她深深淹沒。
她做不到呀...躲得掉嗎?躲開會不會好起來...
許是因為在這麼個佛門清淨地,影兒是心思減緩,逐漸平靜下來。
她抬眸對著始終在身側陪著她的江子良淡淡說了句,「多謝你。」
江子良笑看她,「我說過的,大小姐只管玩樂,護著你的事,我做就好。影兒,我不曾變過。」
似曾相識的一句話牽動影兒的心結,她
含淚笑了,頗有些踏實的點頭。
緩緩開口與江子良訴起心事來。
影兒說了許久,江子良或是點頭,或是偶爾答一兩句。他總是不多說,任由影兒傾訴。一副柔和的模樣,接住影兒所有的情緒。
將苦水傾瀉乾淨,影兒如釋重負。
「走吧,也不知楚陽急的怎麼樣了。」
影兒唇角勾著苦笑,聲線里包含著疲憊的說著。
江子良一路提著的心在順利到達載府的時候才放下,他原本以為翟離的人必定會在他二人單獨出行的時候動手,哪知竟是毫無動靜。他踏進府門才略鬆了松握刀的手。
楚陽半拎著影兒往屋裡走,影兒也不言語,任她拎著。倒是給身後的江子良看的揪心,生怕影兒摔了。
房門一關,楚陽拿指尖戳著影兒臉頰,『你』了半天,沒吐出別的字。
最後是抬手猛地一拍江子良,將他劈頭蓋腦罵了好一頓,這才消了氣。
門口傳來敏安的聲音,說著收拾好了。影兒詫異看她,就聽楚陽說游天井湖去,說完抓著影兒起身就走,給了江子良一個沒好氣的眼神,示意他跟上。
馬車在湖邊停穩,幾人下車後影兒便瞧見湖面上星星點點眾多遊船,多是些含煙舟也不乏二層遊船。一艘停靠在岸邊的精緻畫舫,正安靜地等著有人踏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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