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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被逼到這一步,除了說出他的秘密,求翟離保他,別無選擇。

能一直捏住先帝的事,必是大事。

翟離從容倒酒,舉杯飲盡,回味一番才徐徐開口:「先說條件。」

「保我性命。」

「可。」

鄭良自斟一杯,說道:「我的師傅,是跟著先帝殺出來的,師傅死後許多暗中殺人的事,先帝便交給了我,為了掩人耳目給了我右相的位置。」

翟離擱下酒杯打斷他,「說些我不知道的。」

鄭良抬眸,眼中的神色是幾分妥協伴著幾分猶豫。

「當初先帝身子不好,我便知自己必要留出退路來。太子自成一派,當今身側有你,我沒得選,只剩三皇子。要拉住趙鏈,總要給個敲門磚,這個秘密便是最好的敲門磚。」

*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翟離坐在秋辭居的交椅上,食指不輕不重地點著扶手。真是妙哉,這麼驚人的秘密能被藏得那麼好。

怪不得趙琛當初非要殺了趙鏈,怪不得他非要鄭良的命。

他們也是蠢,這麼好的籌碼不會利用,反倒被算計丟了命。

連決推門而進時,便看見琉璃罩中晃出的光灑在翟離背上,令他渾身散著光暈,好似神佛一般。可正面細看去,他面色隱在黑暗中,只那隱約透出的駕馭感帶著些居心叵測,到似修羅一般。

翟離那空幽持穩的音調響起:「都準備好了?」

連決頷首答是,又添一句,「載清明日便會開始著手,估計,就這幾日了。」

翟離揉著手串不言語,只那勾笑的唇角包藏禍心。

待到心內過完一遍他那精妙的算籌,他才淡問了一句,「她今兒如何?」

連決如實答道:「夫人,還是那樣。」

就那一本字帖翻來覆去地寫,寫累了就窩在角落裡坐著發呆。

倒也聽話,給準備的吃食也不推脫,每每翟離去了,她也是平靜的褪去衣衫,用身子去服侍他。

只是那淡漠蒼冷的樣子看的他心煩,故而也想冷她幾日,她倒是不聞不問,他卻是抓心撓腮。

心裡一扭勁兒,冷嘲熱諷一句,「你們倒是仔細,她早就不是夫人了,還伺候什麼?」

連決一耳進一耳出,爺話說得輕巧,要是真有人敢給影兒眼色,那亂葬崗便會是去處。不僅他知道,水央與晚靈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可話不能這般說,連決單手扣了扣匕首,掩飾尷尬地回道:「晚靈與水央,左右也無事,也不算伺候,監督吧。」

翟離抬眸看他,目光晦澀難懂,陰冷寒涼。也不多說只是讓他退了出去。

這夜他還是沒忍住去看了她,夜半之時,他站在簾後去看那漆黑一片的床榻。

夜靜屋黑,那翻來覆去睡不安穩的聲響便是格外吵人,他擰著眉忍耐,終是在影兒坐起身子嘆了一口氣後,掀簾逼近她。

影兒被他下了一跳,整個人往床腳縮去,顫著聲問:「何人?」

翟離一笑,單腿上床,往前一撐身子。那月光恰好逃出雲層,透過窗框灑進來,斑駁的射在翟離的側臉上。

影兒剛問完便嗅出他的氣息了,淡淡鬆了口氣,又緊了緊呼吸,小聲問他,「爺,怎的這個時辰過來。」

翟離抬起一隻手,甩了手串去按住她的頭,往自己身前拉,悠悠開口:「我想何時來,還需提前說與你?」

影兒身子一松,不再言語,靜默幾吸便抬手去解他的衣衫,翟離也不動,任由她服侍。

待到她鑽進他懷裡,用唇去勾他時,他心裡越發覺得堵。

何時開始,她變成了這樣。好似默守陳規一般,膠柱鼓瑟。

翟離握住她的脖頸,命她停下,就在影兒不明所以時,他掌下一用力,將她按在他前胸上。

兩人都沒說話,影兒靜靜聽著他的心跳,那麼蒼勁,那麼有力,又那麼無情。

她何時變成這樣的,不激動,不焦躁,心無波瀾地等著他來,隨後便是完成任務一般的去伺候他。

這滑稽的相處方式好似達到了一種默契,枯燥又持久。

往後餘生便都如此嗎?

一滴淚滑下來,滴進翟離心間,他陡然軟了心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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