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指尖勾在綬帶上,來迴繞兩圈,淺淺一笑,接了這份好意。
暗度陳倉這四個字,影兒算是理解透徹了。
坐著軺車出去走一圈,吃些當地特色,觀些風土人情,又在雷聲復起時,去那茶肆里一坐,聽些新鮮事。
說書人講了幾個故事,最後又繞回了道教,繞回了天人合一,繞回了那另一處聖地。
她的耳中,再次飄進這三個字。
青城山。
她明顯深思起來,趕在烏雲密布,雷聲漸密前回了院子。
此時在縣衙之中,翟離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樣,身著暗灰銀邊對襟套衫,坐於紫檀木交椅之上,儼然一副讓人不寒而慄的姿態。
他收到連決的條子一瞧,唇邊勾笑。
心道小姑娘當真長進不少,懂得等待時機了,出去走一趟是只玩兒不辦事,當真有這厲害了。
他燃燭焚條後,對著堂下眾官員道:「工部發來的文書,其規模與實建不符,爾等作何解釋?」
作何解釋?先帝下的旨,工部派的人,度支司支的錢。誰敢不認真督辦?
況朝中派了那麼些巡查使,看過多少遍了?
如今翟離
一來,往那紫霄宮溜達一圈,回來就興師問罪,都是當官的,裡面幾層意思誰不明白?
郡守拱手答道:「左相心思縝密,眼光獨到,自是有我等料想不到之處。若能提點一二,讓我等去辦,我等定當盡心竭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哪裡是建造的問題?分明是欲加之罪的問題。
是通過欲加之罪來安排其餘不可明說之事的問題。
只是在場多人心內疑慮,都道左相心機極深,怎的這次是一上來就直說明言,不打迂迴?
畢竟當初右相與元國公之事,這些個朝局中人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均是佩服翟離的殺伐果斷與膽大心細。
他輕笑一聲,隨隨抬眼一掃眾人,淡道:「輿圖拿來。」
眾人心下一松,敢情要的是這個機密東西。
武當山輿圖,一式兩份,宮中那份放於藏書閣,均州這份則放於均州官署之中。
因要敕造宮宇,故而對武當山的地形地貌是又進行了一次詳細的勘探。
又添許多細則,本因謄抄一份傳入宮中,卻因建造而耽誤,先就著宮宇建造過後再謄抄遞進宮中。
如此一來,里外的時間差便被翟離抓住了。
一份輿圖自是呈現在了翟離面前,他與連決二人在屋內待了整整一下午,這一眾官員是候在門外,走也不是,等又難熬,直到天色將暗,房門打開,輿圖送出,眾人得令皆散。
翟離這不大不小的動靜,被一隻灰鴿攜著,振翅兩日,送進了宮中。
深宮之中正在為辛漪顏的畫像添花釵冠的趙琛收到條子一看,唇邊盪出笑來。
他擱筆添茶,心裡細想,究竟是哪一步,讓翟離瞧出了端倪。
他傳來沐陽與嫣姑娘,房門一閉,不知三人說了什麼。
直至夜深露重,掖門處出現兩匹快馬,馬上之人矯捷利落,往城外奔去。
斜暉幾度隱山間,過去十日有餘,影兒的崩漏之症是已然見好,她也越發活分。
影兒自己鬧不清是因白須老者的藥還是趙琛的藥,總之這幅身子當真輕巧不少,大有些從前的體魄回到她身上的意思。
白日裡,翟離又不知去向何處,一如這些時日所習慣的那樣,影兒由水央和夏蓮陪著,幾乎日日外出。
開始那幾天是午間便回,下午探著翟離的反應,再決定是否出去。
這兩天倒是越發膽大起來,乾脆黃昏才踏進院門。
翟離對此竟是不聞不問,每日只在夜間床榻之上,摟著她,細問她這一日做了什麼,是否開心。
今日他不知從何處回來,指骨涼涼的,擱在她側頸上,輕輕摩挲著,「越發滑嫩了,這些時日,倒是將你養回來些。晚間吃了什麼?說來我聽聽。」
影兒被他涼的一顫,又有些癢,是擰著脖子往他懷裡鑽,埋臉在他胸前,嬌嬌地說:「喝了三合湯,吃了酸漿面。」
翟離不語只笑,鼻息一陣陣落在影兒發頂,將她弄得發癢,於是她也笑起來。
兩彎細黛下一雙明亮迷人的眼,似夜明珠一般照在翟離面上,勾了他的魂去。
他將唇抵在她的額間,嗓音帶著難辨的嘶啞,「你好了不少。」
幾個字,是何意味,她心知肚明,可她裝作不知,稍稍點頭,往他懷裡又鑽了鑽,透著嬌羞道:「吃得太多,有些乏累。睡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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