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裴以晏直接下了馬車,她人比裴以晏嬌小許多,若是讓她像裴以晏般下馬車,如今馬車距離地面的高度對於她來說有些高了。
李尋楹又朝裴以晏和裴大夫人看了一眼,見裴以晏和裴大夫人沒留意她這邊,她的手扶著車沿,雙腳朝地面伸去。
李尋楹的腳落在地面上時,腳踝處傳來疼痛,她的腳崴了。
「你沒事吧?」裴以晏的手落在李尋楹的胳膊上,蹙眉道。
「多謝夫君。」李尋楹站穩,將胳膊從裴以晏的手上挪了出來。
「愣在那兒幹什麼?」裴大夫人見李尋楹遲遲沒有跟上來,不悅道。
「是,母親。」李尋楹捏了捏放在身前的手指,快步朝裴大夫人的方向走去。
裴以晏看著空了的手,皺了皺眉。
裴以晏走李尋楹的身邊,目光掃過她越發纖細的腰肢,道:「等回府後,換個大夫再給你看看。」
之前的大夫給李尋楹看診了幾次,李尋楹的身體卻沒有改善。
李尋楹知道裴以晏又是在想子嗣的事情,她道:「多謝夫君,大夫的事情以後我自己來就好。」
哪怕她和他有了孩子,父母不恩愛的孩子,他的出生真的好嗎?
聽著李尋楹話里的客套,裴以晏道:「你不用如此,我們是夫妻。」
夫妻啊。李尋楹的腦海里浮現她在書房外被裴以晏拒之門外的場景。
一行人走進睿王府,便有人朝他們迎了上來。
裴以晏和睿王打過交道,今日來睿王府的官員和家眷,他基本上都認識。今日的場面雖然盛大,對於他來說卻遊刃有餘。
裴以晏的父親死後,裴大夫人出府的次數雖然少了許多。但是她的身份擺在這兒,裴以晏又有本事,女眷們基本上都認識她。
李尋楹本分地跟在裴大夫人的身邊,裴大夫人和別人說話時,她也不插話。
她和京城的女眷本來就不熟悉,她知道別人和她說話,也是看在裴府和裴以晏的面子,所以她偶爾別人提到她,她的臉上帶著禮貌和疏離的笑,仿佛提線木偶,在恰當的時候做出她應有的行為。
裴大夫人不喜她,也不會特意向相熟的人介紹她。有時還會忘記她身邊還有李尋楹這個人。
李尋楹今日還見到了裴二夫人口中與裴以晏交好的『紀小姐』。
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伯母,裴大哥。」
讓人耳熟的稱呼,李尋楹朝那個女聲的主人看去。
一身海棠紅色衣裙的紀眠韻朝裴大夫人走來,容貌精緻,一看便是哪家受寵的小姐。
「是眠韻啊。」裴大夫人看著紀眠韻,眸光寵溺。
李尋楹看著裴大夫人臉上的笑容,腦海里浮現她當初來到裴府,裴大夫人冷漠地糾正她口裡的稱呼的畫面。
紀眠韻走到裴以晏的身邊,道:「裴大哥和伯母今日來得有些遲了哦。」
裴以晏看著紀眠韻,問道:「你何時來的?」
紀眠韻笑道:「比伯母和裴大哥早。」
見紀眠韻要過來摟裴大夫人的胳膊,李尋楹有眼色地站遠了一些,將離裴大夫人最近的距離讓給了紀眠韻。
紀眠韻注意到李尋楹,笑道:「是李家姐姐吧?我是紀眠韻。」
紀眠韻。李尋楹將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臉上的笑容客氣,「見過紀小姐。」
在裴府時,裴以晏和裴大夫人的身邊有文蕊,紀眠韻不僅像文蕊般得裴大夫人青眼,還有更出眾的家世,像裴以晏般優秀。
李尋楹的視線游離在裴以晏和紀眠韻的身上,二人確實挺般配的。
紀眠韻明顯和裴以晏和裴大夫人很熟悉,李尋楹看見紀眠韻和裴以晏與裴大夫人說笑。
「母親,我想去更衣。」李尋楹輕聲道。
裴大夫人正在和紀眠韻說話,聽見李尋楹的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你去吧。」
李尋楹看了裴以晏的方向一眼,抬腳離開,今日睿王府如此熱鬧,她身上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腳踝處傳來疼痛,李尋楹走得並不快,她聽見裴大夫人和紀眠韻說笑的聲音傳來。
「伯母淨打趣我,我怎麼不相信裴大哥會在伯母的面前提起我?」
腳踝處的疼痛更明顯了,李尋楹的腳步更慢了,直到裴大夫人,裴以晏和紀眠韻的說笑聲被她甩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