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娘道:「如何報仇?賀家已經衰敗了,睿王是皇帝的親弟弟,又沒有證據,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底下的官員也不敢管此事。」
李尋楹的腦海里又浮現她之前去睿王府的場景,當時她和睿王妃離得那麼近,卻連面都沒有見到。她再次聽到睿王妃的消息,卻是睿王妃的死訊。
李尋楹將身上的唯一的碎銀子給了駱大娘,拜託駱大娘給她買了一些紙錢。
駱大娘說賀家人將睿王妃重新埋在了犁山,以她如今的身體,她無法爬上犁山。李尋楹蹲在山腳下,將駱大娘給她買的紙錢給燒了。
明明她和睿王妃素不相識,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興許是同情睿王妃的遭遇,興許是同為女子,睿王妃和她一樣都曾那麼無助,連自己的夫君都無法依賴……
李尋楹將手裡的紙錢燒完,站起身,這時從山上下來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男子,男子瞎了一隻眼睛,柱著拐杖。經過李尋楹身邊時,她聽見了一句「謝謝你來看她。」
李尋楹想,他應該是睿王妃的家人吧。
……
夜風吹在身上,有了很深的涼意。李尋楹蹲在地上,雙手抱膝。
在李尋楹的身後,男子的說笑聲,偶爾還能夠聽見女子的嬌笑。
廂房內
坐在馮曲川身邊的男子看著他,道:「馮公子今日怎麼不開心?」
馮曲川道:「誰說我不開心?姓裴的那個討厭鬼離開京城了,我自然開心。」
剛剛開口的男子道:「裴?您莫非是說裴大公子?」
馮曲川看向屋內的彈琴女子,突然怒道:「滾出去,彈得難聽死了。」
見狀,說話的男子連忙讓那女子離開了。馮曲川長相出眾,自然對一般的庸脂俗粉看不上。
這時夥計走進來,將一個帕子遞給馮曲川,「這是一個女子讓人送上來的。」
帕子的角落繡著一朵金盞花。
馮曲川將帕子奪了過來,道:「那女子人呢?」
夥計道:「還在外面。」
馮曲川拿著帕子,走出廂房。
屋內的其他人對視一眼,眼眸里浮現疑惑。馮曲川認識這個帕子的主人?
剛才的那塊帕子貌似是屬於女子的,只是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女子在帕子上繡金盞花。
……
李尋楹聽見她的身後響起腳步聲,她知道是馮曲川出來了。
馮曲川停在距離李尋楹幾步遠的地方,道:「你將我喊出來,為何不說話?」
李尋楹抬眸看向馮曲川,眼眸里水光瀰漫。
馮曲川眸光一頓,道:「你怎麼了?被裴府趕出來了?」
馮曲川譏諷道:「你不願意嫁給我,當初一意孤行要來找裴以晏,你若是聽話,也不會如此……」
李尋楹低聲道:「我的腳麻了,你能扶我一下嗎?」
第一次聽見李尋楹如此柔軟的聲音,馮曲川眼眸里浮現訝異。
「裴以晏要將我送去莊子上,我不願意,逃跑了……」
聽見李尋楹的話,馮曲川的戒心放下了一些,他抬腳走到李尋楹的身邊,他的手落在李尋楹的胳膊上,道:「你……」
眼前寒光閃過,李尋楹手裡的簪子扎進了馮曲川的心口。
「砰」地一聲,李尋楹被馮曲川摔在了地上。
李尋楹的手握著簪子,將簪子更深地扎進了馮曲川的心口。她讓瓊芳從庫房拿了藥材,這幾日有用藥材泡著簪子。
她的力氣不如馮曲川,馮曲川的防備心又重,但是如今這簪子除了能夠傷馮曲川,還能夠讓馮曲川沒力氣。
馮曲川瞪大了雙眼,血從他的心口流出,他卻已經做不了什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尋楹將馮曲川推開,馮曲川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李尋楹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腹部特別難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消失……
李尋楹的身上沾滿了血,讓人都分不清是她的,還是馮曲川的。
應該是馮曲川的,只是她為什麼也會如此地難受……
李尋楹的手撐在旁邊的牆壁上,腳沒力氣挪動。怎麼會這樣,她還是高估自己了嗎?
她剛剛雖然被馮曲川摔了一下,但是按理她不應該如此難受。
李尋楹的手撐著牆壁,一步步往外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