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景回了院子,收拾一番,太陽高升,困意反倒是散了乾淨。
「讓人去採買些處理好的蒲草,買回來玄英再加工處理一下,我為公子做一個墊子。」溫儀景斜靠在窗邊羅漢床上晾頭髮,思考著蕭玉京久坐的問題。
昨夜她一個腿腳能自由活動的人坐在椅子上畫畫屁股都硌得疼,蕭玉京豈不更難受?
「好。」槐序放下手中的正繡著的帕子,起身去交代。
素商正好端著煲好的湯進來,「夫人繡工可不比槐序差,公子是有福之人。」
短短時間裡能讓溫儀景面面俱到的上心,蕭玉京也是有本事。
「他值得。」溫儀景笑了笑,勺子攪動著尚有些燙的魚湯,將手邊一個檀木盒子遞給了素商,「覺曉入京約摸要七月半了,五月五是他生辰,你給他送東西的時候一併送了去。」
「夫人每年的都惦記著那不著家的臭小子。」素商笑著打開了檀木盒子,看到裡面的玉簪神色一怔,「這……他肯如此放血?」
溫首陽如今手頭拮据,據她所知一個月也不過一百五十兩左右的銀錢能自由支配,如何捨得一支價值四百兩的簪子?
又是為了那溫白榆嗎?
「他眼光一向高,如此也算配得上覺曉。」溫儀景笑道,「覺曉也每年都念著我呢,我只是動動嘴皮子順手的事兒。」
素商紅了眼,握緊了手中的木盒,「夫人覺得還能和睦相處嗎?」
若不是聽到婆母說要拿自己腹中胎兒為溫白榆續命,而溫首陽竟然同意,她也不至於大著肚子假死逃命。
「那又有什麼所謂,人生在世不過戲一場,閒來登台又何妨?」溫儀景不在意地笑著,「倒是你,還怨嗎?」
「早都不重要了,因著夫人和覺曉,便也還記著,否則怕也早都忘了。」素商珍重地收好了東西,「我替覺曉謝過夫人。」
覺曉如今好好的,什麼都不重要了,及冠之前能得一支親生父親送的髮簪,此生應也算圓滿。
「雖還是有些缺憾,但如此,或許也尚算彌補。」溫儀景擺擺手,「我們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覺曉他們卻是被迫接受了這一切,好在都算豁達。」
「夫人教導得好。」素商真誠道。
最艱難的歲月,如果沒有溫儀景支撐,她不會知道前路在何方。
……
溫儀景吃飽喝足,便起了困意。
太陽正暖,蕭玉京過來的時候,她正側靠在羅漢床上睡得正香,身著團花紋的紅裙,羅衫從肩頭滑落。
素商朝著到了門口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窗邊看不真切的身影。
青鸞便放開輪椅,退到了牆邊看不到院內景色的地方。
「公子沒歇息一會兒?」素商看著蕭玉京腿上的畫紙,不太情願地將人推進院中,小聲問。
若非此人是夫人上了心的,她直接關門。
蕭玉京感覺到了素商的不歡迎,抬手讓她停下,「夫人的畫作了一半,還剩下一半,我想著天色暖,過來和她商討一二,是我的疏忽。」
他很抱歉,竟然忘了溫儀景睡眠淺。
是懷中的畫讓他忘了身份。
「晚些我再過來。」他不自在地握緊了輪椅扶手,眸光低垂看著自己的雙腿。
「進來吧。」窗邊傳來溫儀景睏倦沙啞的聲音。
素商不悅地瞪了蕭玉京一眼,「夫人都醒了,公子正好進來。」
從輪椅滾動的聲音里,蕭玉京聽出了素商的不悅,可他進退不由自己。
溫儀景斜靠在軟榻上打著哈欠,讓素商將人推到跟前來,「夫君想到怎麼畫了?」
素商關上門離開。
「抱歉,擾你好眠。」蕭玉京越發愧疚。
「夫君能惦記此事,我高興還來不及。」溫儀景又打了一個哈欠,起身下地,「我將畫架支起來。」
蕭玉京頷首,看著她嫌棄礙事隨手扔在軟塌上的薄紗,團花的紅裙在他餘光里搖曳成生花。
「那兩幅畫夫君可看過了?」溫儀景拿了他輪椅架子上帶著的畫架,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蕭玉京,「看過。」
「可喜歡?」溫儀景亮晶晶的眸子期待地看向他。
蕭玉京耳根微紅,「夫人畫工精湛,玉京甚是喜歡。」
他從不知,夜色里垂釣的他竟然也能如謫仙人一般清貴出塵。
是他本如此,還是他在她眼中是如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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