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希望能解開落在他們兄妹三人身上的蠱毒。
「別廢話了,陳玄,我數十個數,如果你不答應,那就讓溫儀景給我陪葬好了。」溫白榆冷喝道。
今日走不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溫滄淵是她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大的籌碼。
陳玄面色沉沉,「我需要請夫人過來。」
「陳玄,我沒時間和你浪費,一炷香的時間如果準備不好我要的這些東西,我就殺了溫滄淵。」溫白榆完全不接陳玄的話。
陳玄又看向溫滄淵。
「十——」溫白榆已經開始倒數。
「我答應你。」陳玄連忙道。
……
夜色正濃,溫白榆拉著溫滄淵在出城之前買了一個紅燈籠。
紅色的燈籠隨著馬車的轉動而輕晃,溫白榆靠著車廂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圓月。
她突然笑出聲來,「以前在溫家的時候,每年八月十五,阿姐院子裡一盞燈籠都沒有,反倒是我的院子裡,廊檐下也都掛滿了。」
溫滄淵面色慘白地靠著車廂沒有任何回應,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溫白榆笑容越發嘲弄,「我記得九歲那年,我還找她要燈籠做禮物,可她哪裡碰過呢,不過,你們沒人斥責我不懂事,都只怪她太小氣。」
年少的時候,溫白榆在那樣的環境裡,只覺得得意。
可當一切殘忍的真相被揭開,只覺得荒唐又可笑。
溫滄淵痛苦地閉上了眼。
可溫白榆卻越說越起勁兒。
……
溫儀景此時已經有了滿院子獨屬於她一個人燈籠,每一個上面都寫著她的名字,和專門送給她的祝福。
有些上面還寫著謎面。
「一鉤殘月帶三星,此乃一個心字。」溫儀景是有些驚喜的。
她在書上看過許多猜謎,也一直都知道花燈節上會猜燈謎,甚至還有許多彩頭。
可在此之前,這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
蕭玉京笑著點頭,示意她將燈籠摘下來。
溫儀景心中疑惑,卻還是照著做了,燈籠的份量比她最初手中拎著的那個要沉。
長離笑著接了溫儀景之前一直拎在手裡的那個。
燈籠的底座溫儀景剛一抓,就知道暗含機關,她下意識地用手擰了一下,果然掉了下來。
是一對沉甸甸的長命鎖。
溫儀景在掌心掂了掂,呵呵笑著看他,「你準備的倒是快。」
蕭玉京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實在是沒想到她竟然上來先拿的是這個。
搞得好像自己更看重那兩個還沒發芽的小豆丁。
「這是我幼時父親和母親分別準備的。」蕭玉京解釋說,「我們孩子的,還沒著手準備,等過些時日,長離知曉了男女再找人去做。」
月光下,溫儀景果然看到了長命鎖上的玉京二字。
「東昭城有習俗,會用孩子父親的長命鎖在他們出生的時候,放在產床上,說是引路。」蕭玉京解釋說。
溫儀景瞭然,她好像隱隱聽到過。
「長離收好。」溫儀景將東西遞給長離,去找下一個燈謎。
蕭玉京推動輪椅跟了上去。
護城河上的煙花在夜幕仿若開屏的孔雀,璀璨奪目。
街上的喧囂穿透大街小巷。
溫儀景仰頭看向遠方,卻突然,前院上空有銀線劃破夜幕,如離弦之箭直衝雲霄。
溫儀景微微驚訝,然後就看到的幽蘭園的上空仿佛層層疊疊下了一場花瓣的光雨。
月光之下,光點逐漸暗淡,化作青煙裊裊。
震耳欲聾的悶響如驚雷乍現,緊跟著噼里啪啦的又如急雨打瓦。
燭影縱橫,溫儀景站在月亮門下,看著青鸞帶著幾個年輕的孩子在院中接連地點燃地上的煙花,給她送來一場視覺的盛宴。
「要去自己試試嗎?」蕭玉京輪椅停在她身邊,溫柔地問。
溫儀景有些手癢,點了點頭。
蕭玉京像是對待一個剛懂事的孩子,親自選了一個引線最長的遞給她。
如今九州的煙花還沒有太多色彩和形狀,只圖個喜慶。
青鸞示範了一遍,溫儀景便大著膽子自己去引燃了煙花。
她迅速捂著耳朵背過身去,煙火在她背後炸開,她笑彎了眉眼看著蕭玉京。
硝石凜冽氣息裹挾著冷鐵的味道鑽入鼻腔。
蕭玉京笑著抬手指了指半空。
溫儀景笑著回頭,是她親手燃放的煙花在夜空裡層層疊疊的炸開了,如一朵盛開富貴牡丹。
蕭家府門前的街道越發熱鬧了,百姓們看著空中的煙花發出驚嘆,仰著頭默默祈禱,平安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