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點點頭,讓裴歲安將謄抄的那一份拿了出來。
原本的,袁清瑤沒給。
哪怕有的話並非留給她的,她也沒不願給,只讓裴歲安謄抄。
裴言初繞到敵後方的時候,留了遺囑。
這是許多將士去做執行危險任務的時候,必做的事情。
裴言初的書信並不長,無非便是交代活著的人都要互相幫助愛護,也提了若是真出了意外,袁清瑤要另擇良人的事情。
袁清瑤看到這話的時候,氣的吐了血。
溫儀景聽著裴歲安的描述,無奈地點了點頭,「帶你阿娘回去休息吧,好好陪著你阿娘。」
裴歲安這風塵僕僕的,也沒提要見兩個妹妹,只簡單問候了兩句,就帶著槐序回家了。
她們這一趟回來,還替袁清瑤給楚寒英母女帶了些邊疆的特產。
裴歲安第二天便送了過去。
楚寒英也沒想到,當初那個馬場上讓她心生驚訝的少年郎,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這麼去了。
還這麼的年輕。
「歲安,節哀。」楚寒英輕輕拍了拍裴歲安的手。
裴歲安淺淺笑了笑,「他是英雄,我為他驕傲,瑤瑤也是。」
裴言初此舉,為九州爭取了至少十年修生養息的時間。
蠻人的儲君一死,其餘的子嗣為了爭奪儲君之位必起內亂,沒有時間再來騷擾他們。
……
「裴言初的死,回頭想想,還是有些突然的。」楚寒英送走了裴歲安,看著欲言又止的若沁說。
若沁點頭,「先皇的死是陛下親自動的手,公主那邊想來已經猜到了,他們兄妹情深,若真是二選一,她肯定會選自己的兄長。」
「公主如今在邊境,手握重兵,還隨時都有可能聯合外族,這對陛下而言,或許是一個隱患。」
「裴言初,是必死的局,只有這樣,公主和女皇陛下,才有可能和平共處。」
若沁分析說,擔心的看著楚寒英。
女皇陛下心中定然也是忌憚公主的。
裴言初夾在中間,想保護心愛的女人,也想擁護自己的姑姑。
他為自己選了如此壯烈的死法,立起了在軍中的威望,也徹底絕了袁清瑤聯合外族的可能。
裴言初以身入局,袁清瑤為帶回他的屍首身負重傷。
二人如此情深,女皇陛下為著死去的裴言初,也不會對袁清瑤發難了。
這十年的太平,又豈止是九州百姓的。
「也可能是我們想多了,師父從未疑心過瑤瑤,而瑤瑤選擇的人是師父,而不是先皇。」楚寒英輕輕搖頭。
即使她生下了袁青冥的女兒,師父應該也不會對她的孩子起了殺念。
「玄英和裴歲安送來的東西,先擱置庫房,再等等看。」楚寒英為著女兒,寧可讓自己想得多一些。
「不過您如今和袁清瑤也是不太一樣的,雖然都是公主,可您手中並無兵權,只是負責管理學子,陛下應該不會忌憚您。」若沁雖然希望楚寒英能警惕些,卻也不希望楚寒英在月子裡提心弔膽。
楚寒英點點頭,「只要我真心為陛下辦事,盡忠,便應該能護我們母女安全無虞。」
這也是她不肯再和娘家來往的理由。
她母親永遠管不住那張破嘴。
若是再繼續下去,說出不該說的話傳到女皇陛下耳中,她只怕必死無疑了。
……
天氣還沒徹底熱起來,溫儀景見蕭玉京腿一日比一日好,便生出了城跑馬的念頭。
本該是春日踏青,可忙著坐月子了,不過如今去也不算晚。
而且她也已經許久沒去看蘭時了。
蕭玉京欣然應了,如今他雖然不能和常人一樣健步如飛,可騎馬是沒問題了,何況是他那通靈性的追風。
他還從來沒有和溫儀景一同騎過馬,只一想,便有些激動得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