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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過來,只說要尋方醫官。

醫署中一共就兩位姓方的醫官,一位是研究疫病的,一位乃婦科聖手。且不說時下沒有疫病,丞相這等天未亮過來醫署尋方醫官,原也不是頭一回。

不是尋塗抹的藥,便是問按摩的手法。

彼時醫官聚一起閒聊

「這等事由公主貼身婢子來便好,藺相還自己跑過來。」

「約莫是私密事,藺相不願假手於人。」

「婢子再貼身,能有夫妻貼身嗎?」

「還可不是貼身,是嵌身!」

「妾身?嵌——」

諸人壓聲而笑,笑聲揚出,又紛紛捂嘴不敢發出聲響。

只你看我,我看你。

藺相都自個來了,連貼身婢女都不讓觸及的事,這等隱秘,他們何敢做笑談!

之後,便只是心領會神地暗嘆藺相愛重公主,再不敢宣之於口。

是故,這會見藺稷過來尋方醫官,值守的醫判許林趕緊上來迎候,低聲道,「今日聞殿下回來,方醫官本是特地調了日子過來值守的。奈何江刺史家的夫人身上不太好,半個時辰前請了過去。不過方醫官走前將一應殿下所需都交代好了,不知藺相需要甚?」

天未亮來敲丞相府大門請醫官,刺史夫人想來病得嚴重,藺稷尋常不會多問,這會卻問了聲,「他家夫人上月不是平安生產,喜得麟兒嗎?好好的如何染病了?」

許林原是為大清早不污上峰耳目而言語蓋過,然藺稷這廂細問,便如實回道,「刺史夫人產後失調,落了大紅,怕是不太好。」

藺稷有些詫異,「產後還這般危險?」

許林接過藥童送來的藥,順口道,「婦人妊娠,從懷到生再到月中調養,都是有風險的。為母則剛,多來不易。」

「這是殿下的坐胎藥。前頭您說殿下嫌藥苦,讓方醫官想法子換換口味。他想了一個冬日,才配出的藥膳,裡頭磨了紅棗、枸杞等細粉,可當早膳或點心食用。」許林恭敬奉上,「藺相還需要什麼嗎?」

兩輩子,她都愛吃甜的。

然亂世物稀,米等價於金,砂糖更是比金還貴。

前世,他徘徊漳河,寄居草廬,向周遭的百姓追尋她的蹤跡,聞她十七歲前吃過許多苦,當是不知甜為何物。

十七歲後的歲月,與他同一屋檐下,他記得一些,確實愛吃甜食。哪怕醫官與她說,孕中多食甜食,恐有炫目昏厥、胎大難生的風險,然她只作未聞,始終我行我素。

「藺相——」許林二次喚他。

藺稷抬眸看他,思緒便又回到江仝夫人的身上,想起婦人,他又想起了葬生金江的范氏母子。

「我不是來拿這藥的。」藺稷目光從許林處移到坐胎藥上,又重回他處,「我要另一味藥。」

「何藥?」

藺稷開口,許林一驚。

「我現在就要。」藺稷看他僵著一時未動,又道,「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醫署沒有吧?」

「有、有!」許林不敢再問,頻頻頷首。

「站住。」藺稷望他背影,「把氣緩勻了再出去。」

許林站下,當真遵命吸了口氣。

「快些熬,我在這處等你。」

許林再度應是,匆匆過來北屋的藥房,親自配藥取藥。時值還有兩個來此尋藥的藥童,被他打發了出去。

「本官要的藥呢?」廳堂中傳來一個聲音,藺稷聞來皺眉。

「許大人在藥房取藥,讓我們等等。」藥童回話。

「何藥不能同時取?令君氣悶,這處備有他的丸藥,你且快些取來。」

「可是……」

藺稷從暖閣掀簾出來,對著藥童道,「去藥房讓許大人給你找出來,快。」

「承明見過藺相。」

藺稷笑笑,「你同令君如何這樣早上值了?」

承明道,「昨晚加議會事關軍務,老師安排了人開始在政事堂值守,臣便領了第一日的值夜不曾回去。今個寅時四刻,老師早早來了,說想到一處昨晚論錯的事宜,故來查閱。老師來得急,出來不曾用藥,人便有些發虛,遂命我來此取常備的丸藥。」

「辛苦了。」藺稷點點頭,「用過藥,讓令君歇半日,午後再來吧。」

承明接過藥童奉來得藥,拱手離開。

藺稷返身回暖閣,立窗下觀天光。

承明走出兩步,在醫署門口駐足後回首。

東邊天際露出一絲魚肚白,但天色還是灰濛濛不曾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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