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鐘,江勉之,我不懂你官場上的東西,我只知道,我傅晚棠的兒子,我有資格、能力,讓他過得隨心所欲。」
「可,他也是我江勉之的兒子。」
傅晚棠愣住,「你的意思是,我傅家的不配。」
「我不是這個意思,晚棠。」
傅晚棠的情緒漸漸失控,蠻不講理吼道:「那你說啊,你什麼意思!」
江勉之沉默不語,傅晚棠瞭然點頭。
她失望了,「我做得多,錯得多,兒子好好長到今天,教育成今天的模樣,都是我的錯。」
「好!」傅晚棠破罐子破摔,「以後江開你自己管,我管不了,我生來就是傅家的小姐,我教育不了你的江家子。」
「晚棠,我只是希望他嚴於律己,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說到底,你還是擔心江開會影響你的仕途,那你自己教,你覺得他該長成什麼樣,你就給他套個什麼模子!」
傅晚棠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徑直上樓,不再管這一地的鴨毛和狼藉。
話已經挑明到這個份上,江勉之知道,再說下去,就要影響夫妻感情了。
從上面的意思來看,冷仕則調回京市,他有機會成為卡麥隆的下一任特使。
現在,江開表現出來的所作所為,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他不得不先停下腳步,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
否則,他坐上去,也遲早被人拿住把柄拉下來,甚至可能被踩得更低。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他銘記於心。
泡在浴缸里的傅晚棠,早沒了剛才的氣憤。
她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琥珀色液體沿著杯壁滑過,入喉順滑。
江開,果然沒讓她失望。
江勉之那麼愛惜自己羽毛、力求穩步的人,肯定不會著急出國工作。
現在的外交部,沒有比江勉之更是適合外派的人手了。
只要江勉之去不了卡麥隆,仕則哥哥就回不來。
安佳人和安小月的身份,就永遠不會被發現。
相比於仕則哥哥回國發現安小月和安佳人,她更願意仕則哥哥一輩子待在卡麥隆。
反正她想見他,隨時出國旅行一趟就行。
他作為特使,不會不管她這個身處異國的遊客。
計劃得逞,傅晚棠心中暢快,這才是今年最好的新年禮物。
晚上,水榭居。
安小月洗完澡,在床上翻閱今天買回來的睡前讀物。
不得不說,小朋友的東西就是很可愛,插畫漂亮,作家們的文字更是充滿愛意。
浴室的門打開,傅盛煬神清氣爽地出來。
安小月讀繪本的聲音戛然而止。
傅盛煬在她身邊坐下,嗓音慵懶,「繼續。」
安小月只得繼續讀,「他划船,渡過小河,穿過森林,爬上高山......」
她的聲音柔和清麗,仿佛山澗流淌的小溪,落在耳朵里輕鬆、悠然。
傅盛煬仰躺在床上,靜靜聽著。
難怪小寶寶都喜歡聽媽媽講睡前故事。
溫柔的語氣,能將今天一天的不開心都消散,只帶著獨屬於媽媽的溫柔和愛意入睡。
安小月合上繪本,才發現傅盛煬閉眼躺著。
這是讀給幸運聽的,他自己倒是睡著了。
「好了,讀完了。」她出言試探,想看看傅盛煬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傅盛煬掀開眼皮,「怎麼想起來讀睡前故事了?」
「胎教。」她把新生兒通過聲音獲得安全感的理論告訴傅盛煬。
傅盛煬拿過她手裡的睡前故事書翻閱,「那以後我來讀。」
手落空,安小月低頭,心裡悶悶的。
連她的聲音都不可以被幸運記住嗎?
她這一點做媽媽的權利都要被剝奪嗎?
她心裡堵著一坨棉花,還有白天阮靜儀的話。
她雖然當時很有力量地反擊了,但那是她的自我保護。
理智歸理智,現在她的聲音都不能被孩子記住。
阮靜儀的話在此番情景下,還是對她造成了一點點的影響。
一想到幸運有可能會和她分開,安小月就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不想通過自己的揣測、分析得出傅盛煬不會離婚的答案,她想聽傅盛煬的答案。
「你會和我離婚嗎?」
「離婚?」傅盛煬不解,怎麼話題跳得這麼快。
安小月的頭埋得更低,「嗯。」
她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
畢竟,她和傅盛煬之間,是協議結婚,是因為有孩子才結婚。
和那些自然戀愛、相親結婚的夫妻不同。
她和傅盛煬之間,除了孩子,沒有其他任何的聯繫。
傅盛煬不明所以。
難道是到了情緒波動大,容易受孕期激素影響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