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想,甄真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等她想說的時候,一定會開口說的。
她便也只當王蓮花是一般的患者,沒有再多管。
但是她不管,這一家子倒是會惹事。
護士告狀,直接告到苗醫生這裡來。
「苗醫生,你管一管王蓮花那一家子哎,我們實習妹妹剛換上的床單,患者上個廁所回去,她那家屬就躺人家病床上去了。還有那個男家屬,在走廊、病房衛生間抽菸,說都說不聽,我們妹妹勸他,他居然對實習妹妹開黃腔,吐煙圈,氣死我了!」
一個護士起了頭,其他護士也七嘴八舌地告起狀來。
「那一家子,最沒素質了,我之前安排進去的病人,都被他們搞去其他病房了。我看他們啊,就是想一家人霸占那個病房。」
「患者的女兒一天到晚就在病床上躺著玩手機,摳腳趾、挖鼻屎,患者好幾次液體完了,她都不喊,也不按鈴,回血了又指著我們護士罵。」
苗醫生雙手舉起來,投降道:
「各位老師,我也沒辦法啊,主任收進來的病人,咱也沒辦法挑。」
他都和患者家屬說幾次了,每次當面都答應得好好,過後照舊,一點都沒有改。
別說家屬不看液體,連患者吃藥,都是他這個醫生,親自端水餵的。
「那你就快點安排她手術,早點出院,煩死了。」有護士提議。
苗醫生又是一陣頭大。
不是他不做手術,患者現在的餘額,連自費的心臟支架、材料錢都不夠,他哪裡敢動?
做完手術,患者拿不出錢來,還不是要扣他的工資來抵患者醫藥費。
他那點餬口的工資要是扣了,他還活不活了?
主任也真是的,這麼大的手術,哪能為了收患者,人家說入院八千就八千嘛。
多交一點,他也好辦啊。
苗醫生無法,只得硬著頭皮,和安小月一起,再次去病房催他們家屬交錢。
王英一聽,又是催她們交錢的,頓時火大。
「你們醫院是不是訛我哦,看我農村人不識字是不是?我們住進來,前前後後一共交了一萬八,怎麼還不夠?」
苗醫生心中罵了無數次髒話,但他還是要保持微笑,
「不是我們訛你,每天的費用,護士都是打了清單交給你們的,你們家屬不去交錢,我開不出來手術要用的材料、藥物,這手術就沒有辦法做。」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還要多少錢才能給我老娘做手術?」
「不是我要,是手術的收費標準、材料包等費用,是衛健委、藥監局規定的價格。」
王英最討厭他們這些文縐縐的人了,叉腰怒道:
「少他娘的屁話,你直接說,要多少?一次又一次地催,顯得我很缺錢似的。」
第385章 梁超的詭計
安小月和苗醫生從病房裡出來。
兩人相視一笑,深深吐出一口氣,皆是如釋重負。
誰都沒有接觸過王英這般潑辣、不講理的人。
應付起來,都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
苗醫生叉腰,「家屬能把錢交上,我們就能儘快手術,離患者出院又近了一步。」
苗醫生每天要面十幾位患者,和王英一個患者家屬交涉,比和三四位患者家屬交涉都累。
他也巴不得患者手術後好好康復,早點出院。
安小月笑笑,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甄真的事情,安小月並沒有告訴苗醫生。
她估摸著,叫王英交錢,最後掏錢的人,還是甄真。
只是,甄真最近一直在劇組拍戲。
讓她交錢,她估計也不會過來。
看著病房的門關上,王英氣得不行。
三草這個賤骨頭,這次還不聽話,就給她點顏色瞧瞧。
昨天阿彩和梁超都說租的房子周圍太吵了,他們白天要補覺。
沒有辦法給她做飯吃,讓她去食堂打來吃。也沒有精神過來和她換班。
她整天都被困在醫院裡,想出門透透氣都不行。
她氣得不行,給三草打電話。
想讓三草換房子,這賤骨頭,一句沒錢就把她打發了。
正好要交各種費用,這次就要個大的。
管她有沒有錢,那是她的事情。
拿不出錢來,她就讓梁超發小視頻。
王英抱著一定要拿到錢的決心,撥打甄真的電話。
一連兩個電話,剛響一聲,就被甄真掛斷了。
王英怒視手機,罵道:
「賤骨頭就是賤,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了!事不過三,這次還不接,別怪老娘心狠手辣。我過得不舒坦,你也休想瀟灑。」
仿佛是她的咒罵起了作用,這一次,甄真接了。
「什麼事?」甄真的聲音里滿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