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同舟被她孩子氣的語氣逗笑了,抬手去拿那盒綠茶味的冰淇淋,之間從周與卿的手掌滑過,濕潤冰涼……都是老繭,而且因為不停地忙碌,掌心泛著紅,發著燙。
他臉上笑意微頓,不經意搓了搓指腹,有些心酸,舀了一勺冰淇淋咽下,「累嗎?」
周與卿吃著冰淇淋愣了一下,翻了個明顯的白眼,「你這不廢話嘛。」
「為什麼做這一行?對女孩子來說,太辛苦了。」
周與卿舀冰淇淋的動作一頓,睫毛微顫,臉上掛著笑轉頭直視許同舟的眼睛,坦蕩又平靜,「做什麼不辛苦,做什麼不累,越累,才越覺得自已被人需要,自已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這話不像是會從一個普通的女孩嘴裡說出來,那言語中的重量讓許同舟有些錯愕和意想不到。
似乎是看出了許同舟的驚異,周與卿一勺冰淇淋入嘴,味蕾清晰地分辨每一種味道。
她聳聳肩,仿似渾不在意,「我老家那邊呢,是個很窮的地方,封建迷信、重男輕女很嚴重。我記得好多家裡的老人,都會晚上偷偷摸摸把剛出生的女嬰扔到山裡或者河邊。
「很殘忍吧,但這就是現實,在這個世界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毒瘤一般的暗瘡,吃人的事情天天發生,只是不在你眼前而已。
「我算幸運,因為我沒有被放棄,我從小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裡幹活,幹得越多越好。
「越累,我的存在就會被肯定。後來我有了弟弟,我就全心全意地照顧他,看著他長大,然後看著爸媽用所有的錢去送他上學,而我,還是老樣子,拼命幹活,才有存在的價值。
「師父那年去山裡找一個當地食材,然後發現我味覺驚人,做飯有天賦。五千塊錢,把我帶了出來,從此我和那邊一刀兩段,可也沒有了根,寄人籬下,漂泊在外。
「你大概沒法明白那種滋味,可這種方式就是我活著的方式,只有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
周與卿說話很慢,大約是因為回憶很久遠,又或許是因為今天太勞累,等她這樣長長一段話說完,手裡的冰淇淋化了大半,鵝也煮好了。
她把冰淇淋放進冰箱裡,洗了手去做胭脂鵝脯。
而許同舟坐在那裡,許久,手裡的冰淇淋化成了一盒糖水。
周與卿回頭沖他笑,神情釋然,「跟你說這事可不是為了博同情,只是最近壓力大,人累,想找人說話,你這又問上來了。你也別把我當多那個的人,跟以前一樣處著就行。」
話說完,自已心裡都犯嘀咕,這些陳年舊事,便是對著何棲遲,她都從沒開過口,可跟許同舟說話,不自主地就想說,說著說著就剎不住車了,那些數年不曾回憶的老舊記憶,猛然被翻出,掀起的塵還是差點嗆紅了她的眼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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