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景和趙嘉祥對視了半天,沒有人打破這個寧靜。
「不用你們管了,我自己想辦法。」一直沉默的吳瑒先開了口。
趙嘉祥頭疼得厲害,聽到這句話更是喘不上氣:「你要是有辦法就不會叫我們來,一起商量看看說不定還能有……」
「我說不用你們管了!」
這句話是喊出來的。
江時景低著頭,皺著眉頭看了眼吳瑒,轉身打開房門:「我走了。」
趙嘉祥跟出去,小聲在他身邊說:「不能不管吧?」
「你有辦法?」江時景把圍巾重新系好,轉頭對趙嘉祥說,「我們能幫他多久?」
季渝乖乖坐在沙發上,看著江時景走過來,牽起自己的手:「回家。」
下一秒,吳瑒從房間裡衝出來,回到自己房間,「砰」得一下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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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雪已經積了一層,江時景幫季渝打開車門,又系好安全帶,安靜得可怕。
他看著江時景坐上來,啟動車子,打開音樂——還是之前自己給他的歌單。
搖滾。和現在的氛圍很不搭。
季渝不知道怎麼辦,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江時景生氣。
這一路上,季渝腦子快炸開,先是給餐廳那邊發去消息取消預約,又查了查「怎麼讓男朋友消氣」。
打出男朋友的時候他手一抖,甚至點錯。
有點太厚臉皮了。
但是快到自己家了,他再不說些什麼就來不及了。
看著屏幕上亂七八糟的回覆,他嘆口氣,轉過身直截了當又小心翼翼地問:「還生氣嗎?」
江時景輕輕搖頭:「你剛才聽到了?」
他實話實說:「聽到了一部分,房間……隔音不是很好。」
到達目的地,江時景把車停下,熄了火。
他的頭低著,下半張臉埋在圍巾里,頭髮垂下來擋住臉,看不清表情。
過了一會,他終於小聲地說:「抱歉,不該讓你來的。趙嘉祥他肯定是想讓你出現在吳瑒面前,想讓他放棄。」
「那他放棄了嗎?」
「不知道。」
季渝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伸出手,在江時景放在腿上的交握的手上,用四隻並起來的手指尖輕輕摸了摸:「不氣不氣。」
江時景看到這一幕突然就笑了:「你哄小孩呢?」
季渝倒是答應的很直接:「對啊,我本來就比你大。江時景小朋友,生氣傷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江時景總覺得眼眶有些熱,於是他抬起頭,看著車窗外的天空,手牽起來季渝的,大拇指摩挲著。
「說句實話,現在我也很慶幸你在這裡,但是對你來說這種想法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季渝搖頭,因為不知道江時景的餘光有沒有看到,他又把他的臉扳過來看著自己,再次搖頭:「我也挺慶幸我在的。想想剛才的場景,裡面兩個人都是你的朋友,如果是你一個人走出來的話,你會很難受。」
季渝的眼睛很亮,在車內照明燈下,他的眼裡只有自己。
江時景覺得眼眶更濕了,拼命眨了幾下眼睛。
對,被說准了,他會很難受。
還好他不是一個人從那間房子裡走出來的。
季渝突然捧住他的臉,指尖有些涼,很認真地在看著自己的眼睛:「你哭了嗎?」
「沒有。」江時景又眨了幾下,可沒想到真的擠出來一滴淚,掛上了睫毛,掉不下來。
季渝有些心疼,用拇指擦了擦江時景的眼睛。
「害羞什麼,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我……」江時景想反駁,可他想起來了醉酒的那天晚上。
「哭得挺好看的。」季渝沖他笑。
但是江時景知道這是安慰,心裡突然又一酸。
「誒呦,想逗你開心來著,怎麼又撇嘴。」季渝揉了揉江時景的臉,解開安全帶抱住他,手在他的背後拍拍,「沒事沒事,會解決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那種爛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江時景也解開安全帶,將這個擁抱壓得更緊,緊到兩個人的胸膛都挨在一起。
「嗯。」
安靜地抱了一會,季渝突然想起什麼,戳了戳江時景的後背:「問你件事,你剛才在房間裡出來帶我走的時候,牽我的手是不是因為想給你的朋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