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緒變好了一些,聽著江時景和秦應敘舊。
「按時間算,你現在應該上高三?」
「高二,我休學了一年。」
江時景沒問休學的原因,點點頭,拿起桌上季渝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你怎麼上著學就開始接單了,學校那邊不會受影響嗎?」
「哥,你說話真的像個老頭子。」秦應聳聳肩,還是回復他,「因為我缺錢啊。」
「……」這孩子從小就這性格嗎?
他算是知道剛才季渝的不耐煩都是怎麼來的了。
也想不出來其他的客套話,江時景乾脆進入了正題:「現在的情況如你所見,原本我不想自證的,但是我……」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季渝。
「我愛人想為我鳴個不平,所以只能拜託你。」
秦應聽到「愛人」這兩個字,玩味地盯著他們。
季渝看見桌子上有一個小小的縫隙,他用手指扣了扣,很想鑽進去。
這麼肉麻的詞彙到底是怎麼說出來的。
反觀江時景,臉不紅心不跳,一臉平淡地繼續說:「其實我們也不想麻煩你,只是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最近風波鬧得有些大,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秦應聽著,微微點頭。
這倒確實,被人當槍使的感覺也很不好受。
左手拿著手機看了看時間,右手攤開,手肘撐在膝蓋上,挑眉:「我倒是能幫你說話,可是憑什麼呢?」
他還著急回去刷題,但又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
季渝原本還在羞赧的表情在這一刻凝固住。
這小孩到底誰教出來的!怎麼就這麼沒禮貌!他和江時景不是認識嗎!幫個忙都不行!
牙被咬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江時景餘光看到季渝的手已經握了起來,他伸手覆在上面,問秦應:「你想怎麼樣?」
「……」秦應想了想,「欠著吧,我現在想不到,反正我知道你從來不會出爾反爾。」
這死小孩!季渝用大拇指按了兩下指骨關節。下一秒手指被江時景握緊。
「行,有需要找我。」江時景答應地很痛快,但想了想還是加了個條件,「如果我能做到的話。」
「那當然,我怎麼會為難哥哥。」
最後兩個字被秦應咬得很重,就像是要故意氣季渝一樣,他甚至還衝著咬牙切齒的季渝挑挑眉,繼續說:「那我回去就幫你發澄清帖。」
「麻煩了。」
-
離開咖啡館,兩人回到季渝的家。
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換衣服的時候靜電像他的語氣一樣噼里啪啦的,頭髮都炸了起來:「這小孩從小就這樣嗎,太欠揍了吧?」
江時景對於他小時候的印象比較模糊,就記得好像不太愛說話來著。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秦應總是很喜歡跟著自己,有時候還搬著板凳坐在他身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畫畫。
確實變化挺大的。
也不知道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麼。
他看著手機上秦應發的帖子,還有下面人的評論。
風向已經轉變了不少,雖然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信服,但很多人已經開始幫他說話了。
[我就說不是抄襲吧,這兩張畫根本沒有哪兒像]
[就是就是。誰再說抄襲我笑死他們]
沒想到真的就這麼容易解決了事情,雖然那些難聽的聲音還沒有完全停止,但比起前段時間已經好了很多。
網絡社會,真的有很多牆頭草。
可這次是因為他和秦應認識,如果不認識呢?如果對面的人不好說話呢?
這個事情估計還會繼續發酵。
江時景揉了揉眉心,頭上就被搭上柔軟的家居服。他拿下來,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季渝,伸手把他拉過來,問:「你今天怎麼去找他了?」
這是要興師問罪嗎?
季渝上前一步,離他更近,老老實實回答:「不然等你去解決嗎,那些聲音又不會因為你不在乎就消失。」
「可是這太冒險了,萬一就是對面的人想搞我怎麼辦?萬一對面說什麼都不幫我怎麼辦?再把事情波及到你嗎?」
連著三個問句一條條打在季渝的腦袋上。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最多也就考慮了兩秒。
畢竟除了見面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去試試。
他不像江時景那樣好脾氣,都欺負到頭上來了,為什麼不報復回去?
手指被江時景牽著,季渝就順著晃了兩下,語氣帶著一絲哄著的意味:「沒辦法啊,這件事情總要解決的吧?我這段時間學了很多你們圈子的術語什麼的,挺用心的。」
給自己鋪好了路,立上「我很努力在學習了」的人設,季渝才繼續說:「你說的那些萬一我也考慮過,可是不去見見又怎麼能解決事情?我還特意選了個人多的咖啡廳來著,就算是想動手也不可能在這麼熱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