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江時景低了低頭,習慣性在他的唇上落下臨別吻。
過年那段時間,季渝剛處理好季博遠偷盜的事情,就順手在周曉那裡收集了一些證據,將小姨搞上了法庭。可沒想到因為對方的拒不出面,這件事情被拖到了今天。
摩托車在前幾天已經被送去洗護過了,現在煥然一新。季渝帶上頭盔,跨上摩托車往約定好的地方趕。
說來也好笑,他真的以為小姨能堅持到法院以缺席判決的那天呢,結果還是在那之前把他叫了過去,說要把錢還他。
不過那語氣就好像自己不是欠錢的那一方一樣,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不就五萬塊錢,都是一家人,至於搞到法庭去嗎?」
接到電話的時候季渝正在吃飯,聽到這句話還一愣,隨即他就反應過來,「呵」了一聲,手上擺弄著杯子:「是啊,就五萬塊錢,至於不還嗎?」
「……你非得把家裡人往絕路上逼嗎?」
手中把玩的杯子被放下,季渝抬頭看了一眼正在關注著這邊動靜的江時景,翻了個白眼,和他用口型罵了一句之後懟道:「哇,原來我們是家人啊,您不說我還真忘了,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什麼苦大仇深的敵人呢,畢竟有些人什麼爛事都做得出來。」
小姨明顯被罵得征愣住:「你媽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
「嗯嗯嗯。」季渝微笑著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在真心應和,結果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在陰陽怪氣的,「對,怎麼教出來我這麼個混蛋的。」
江時景微微皺眉,季渝隔著餐桌用腳尖勾了勾他的小腿,繼續說:「您別說,我也挺好奇的,外公怎麼能同時教出來我媽和您的啊?一個獨立自主又溫柔強大,一個……嘖。」
他沒有說下去,甚至沒有給對方回擊的時間,咂舌過後直接把電話掛斷,又把手機開了勿擾模式。
季渝這才把腳尖放下,抬了抬下巴示意:「繼續吃啊,別等我。」
江時景見他現在不想說什麼,也就沒有問。等到飯後季渝才把電話里的內容和江時景說了,結果打開手機就看見小姨說要還錢的事情。
風在耳邊呼嘯著,隔著頭盔聽得不太真切。想到這些,季渝還冷笑一聲。
她不會以為還了錢就一切圓滿了吧?
那還真是2025年最大的笑話。
到達法院門口,季渝找了個位置將車停在一旁,摘下頭盔甩了甩被壓了許久的頭髮,眼睛尋找著約自己到這裡來的身影。
沒有找到。
他煩躁地呼出一口氣。這是還錢的態度嗎?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
季渝無語地往車上一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江時景在半個小時前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阿景:臘八膽子還挺大的。]
[阿景:[圖片]]
季渝點開圖片,看見背景是一輛計程車的內部,臘八乖乖地趴在貓包里,看樣子沒有任何不適,江時景的手指還在逗它玩,在屏幕的右上角有些失焦。
[阿景:我還以為它會抗拒進貓包呢,結果沒想到這麼順利。]
季渝放大圖片,盯著江時景的手看了一會,清了清嗓子,用語音回復道:「它膽子可大了,剛來我家的那段時間我還以為它會不適應,結果跟個小霸王似的。」
他還以為江時景不會很快回復,剛打算把手機收起來,就看到了新彈出的一條消息。
[阿景:你到了?還是已經聊完了?]
發完,江時景盯著給季渝的備註看了一會,就等到了那邊的回覆。
[小渝哥哥:到了,但是她還沒來,我在門口等著呢。]
這個備註還是季渝拿著他的手機改的,他好像還挺喜歡自己叫他「哥哥」的。
江時景站起身,看了看裡面正在洗澡的臘八,拿著手機走出了門,找了個角落給季渝打去電話。那邊幾乎是秒接,還是拉著長音的:「餵?」
「你現在在門口嗎?找個陰涼的地方吧,還挺熱的。」
「剛才在車上坐著等了一會,現在正在往樹蔭下走。」季渝轉頭看了看周圍,終於找到一片陰涼地方,他快速走過去,靠在花壇邊,「你已經到了?」
「臘八已經開始洗澡了。」
養了臘八一年了,一般這種活都是季渝自己乾的,他太清楚不過那種場景。他笑著問了句:「是不是梳下來好多浮毛?」
「對。」江時景聽見他笑也跟著勾了勾唇角,「我還拍了照片,回去給你看,臘八整隻貓像個貓餅一樣趴在檯面上。」
季渝的手指尖撥弄著身旁的樹葉:「好啊。不過我還以為換了個人帶它去洗澡它會有些不習慣呢,結果沒想到這麼聽話。」
「畢竟也相處這麼久了。」江時景說,「不過有件事我還挺……」
「怎麼了?」聽出了江時景的欲言又止,季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