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禾嬌嗔一聲,「若你畫得不好,我可得是要惱了你的。」
「若是小生畫不好,只望姑娘多多手下留情,莫要惱了小生才是。」聞澈適才注意到她的妝匣里有一枚格格不入的銀簪,眉心微蹙的將它從裡面挑開。
「這支簪子不好,哪日我給你挑幾支好的。」他知道玉娘在沒嫁給他之前過的日子並不算好,但現在都嫁給了自己,她理應配得上這個世間最好的一切。
並沒有拒絕的姜玉禾將妝匣關上,輕咬下唇說道:「沒幾日就是平陽王的壽宴了,妾身第一次外出參加宴會,心裡頭難免會緊張。夫君可有什麼要囑咐的?」
她半是露怯半是撒嬌的語氣,聽得聞澈心軟又心疼。
但姜玉禾也有自己的考量。
要知道因為她出身低,無論府里大大小小的宴會都是由聞夫人帶著大兒媳崔雪娥參加的,後面在二兒媳宋時宜進門後,因為她嘴甜會說話逗趣,也會逐漸帶上她。
唯有姜玉禾從未被帶去參加宴會,若非三年前的一場婚禮,只怕都沒有人能想起聞太傅家的三公子已然娶妻。
姜玉禾並不知道婆婆為什麼會讓夫君帶她出去參加宴會,但對於這種機會她也不會蠢得要拒絕。
不過她對於平陽王卻是沒有一絲了解,大嫂雖看不起她的出身,但也不會同二嫂將對她的鄙夷高高在上的擺在明面上,還背地裡同丫鬟嘲笑她的出身,她們二人即使是自己去問,恐怕也不得滿意的回覆。
不過妻子都開口了,聞澈斷然不會拒絕的為她介紹起來。
原來平陽王為一個剛從北地右遷回來的官員接風洗塵,那位官員的官職雖未定下,但是聯想到御史大夫辭官歸鄉一事,這等曖昧的事情都不需要再用指尖挑破。
平陽王之女永福郡主尚未定親,那位魏大人也未娶妻,這其中難保不是有想將人招之為婿的打算。
「夫君可否和我說說,關於那位大人的事?」姜玉禾聽到對方姓魏時,心尖上像是陡然被針給扎了一下。
姓魏,一個月前每隔七日就會送到她手上的一些舊物什,她的腦海中閃過一些荒唐的猜想,但又很快否定了。
不可能的,能讓平陽王接風洗塵的,定然是位大人物,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他?
正拈了一支眉筆為她細細描繪著遠山眉的聞澈卻是搖頭,「我並未見過那位魏大人,不過今日的宴會上應會遇到。」
世人都是慕強的,何況那位只不過比自己大了五歲就能以寒門之身躋於高官上流,就連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在沒有見過他本人的情況下也多次誇讚他謙謙君子,卑以自牧。
也更讓只聞澈好奇他究竟是怎公樣的一位君子,才會惹得一向都吝嗇誇獎他人的父親大肆讚美。
他那麼一說,姜玉禾也不在糾結,想來只是個同名同姓的人罷了。
畢竟距離當年一事,都過去了三年之久。
斜斜晨曦從窗邊投進屋內,顯得室內如水般安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