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再退一步,等待她而來的將會是粉身碎骨。
指甲深掐進掌心裡才壓下惶恐的姜玉禾柔聲問道:「夫君,此事怎麼那麼突然?」
「我的意思是,客房不一定有魏大人自個的府邸住得舒服,不如我們讓幾個丫鬟去魏府照顧魏大人更為妥帖一下。」雖說日後也免不了碰面的機會,但直覺告訴她。
今晚上要是將人帶回去,只怕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哪怕他對自己除了那句「聞三夫人」外,再也其它言語,但姜玉禾仍是有種赤足踩在刀尖上的驚恐膽顫。
聞澈撓了下臉頰,「一開始我也是那麼打算的,但玉娘你是知道我的,有時候要是遇到有趣的文章總會愛不釋手的想要讀個通宵,若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更是恨不得當場拉著人結拜。」
「本來在宴會上說得就不夠盡興,我此番邀魏大人回府正好能同他對月暢飲。」
「只是突然請魏大人上府做客,母親他們是否會介意?」姜玉禾自然清楚自己繼續阻攔,他肯定會察覺出什麼。
但自己允許他同任何人交好,乃至結拜,對方唯獨不能是魏恆。
畢竟她同魏恆做過兩年夫妻,是比誰都要了解他的存在。
「爹娘他們知道我將魏大人請到家中做客,肯定會很高興,又哪裡會介意。」聞澈因為飲了點果子酒,倒是沒有注意到妻子今夜的反常。
因為魏府的馬車在來時的路上壞了,如今三人只能共乘一輛馬車。
馬車大得能同時容納四人,此刻僅是坐著三人就讓姜玉禾覺得狹小得恨不得掀簾而出。
她不明白魏恆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的存在就像是懸在姜玉禾頭頂上的一把利劍,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
好在回府的路上並沒有發生任何事,待馬車一停下,快要被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給折磨得瘋了的姜玉禾迅速掀開帘子就要下去。
許是天冷轎凳容易打滑,姜玉禾踩上去時沒有注意,以至於她的腳一個打滑,身體往左偏,整個人她快要摔倒時,一隻強健有力的手橫伸過來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一縷帶著冬日霜雪凜冽的暗香隨之鑽進了姜玉禾的鼻尖,清冷的男聲亦隨之耳邊響起,「夫人小心些,莫要摔著了。」
「多謝魏大人出手幫忙,要不是你及時出手,只怕內人就會摔倒了。」隨後從馬車上下來的聞澈著急的望向姜玉禾,擔心不已,「玉娘,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傷到哪裡。」
反應過來的姜玉禾瞬間頭皮發麻的拉開彼此距離,「多謝魏大人。」
又安撫著聞澈,「我真的不像你想的那麼脆弱,哪裡會有什麼事。」
眸底厲色逐漸凝集成一灘墨池的魏恆指尖摩挲著先前遺留下的體溫,似笑非笑,「夫人好像很怕本官。」
姜玉禾抿了抿唇,避開他的目光,「妾身是內宅婦人,見到外男難免會緊張些。」
「是嗎。」
分明是很簡短,且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兩個字,可落在姜玉禾的耳邊,就像是在提前釋放出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