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鈴蘭銀簪倒是挺別致的。」
怕他看出什麼的姜玉禾姜原本抓得布料泛皺的手鬆了開來,勉強的擠出一抹兒笑意來,「不過是之前在街上見到,隨手買的。」
她剛說完,脖子後處忽然落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吻。
痒痒的,像是沾了水的濕潤羽毛划過。
「玉娘,對不起。」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他的話,無端讓姜玉禾心中一緊,骨指攥得泛白。
聞澈埋在她脖間,溫熱的呼吸如藤蔓束縛著她,擾得她心虛不寧,偏他又低聲呢喃,「我答應了你要少喝點酒的,結果最後還是喝醉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會生氣,那我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可好。」因為她必須清楚他們說了什麼,才不至於處於太被動的位置。
「你說。」
不明白他到底知不知情的姜玉禾雪白貝齒輕咬下唇的抬起頭,狹長的柳葉眼睨了他一眼,「昨晚上你們聊了什麼,要知道我之前還沒有見過你那麼開心。」
「原來是這個。」聞澈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笑道,「昨晚上我和魏大哥喝酒談論文章,結果我喝得太高興了,也低估了自己的酒量,倒是讓你擔心了。」
「玉娘你放心,此事絕沒有二次。」
姜玉禾錯過了他口中的「魏大哥」的稱呼,而是繼續追問,「你們昨晚上就只是談論了些文章嗎?」
聞澈點頭,眼裡全是追捧的崇拜之色,「和魏大哥交流過後,我才知道原來的自己有多自大,也如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觀天不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更明白了所謂的好文章實際上如浩瀚無垠,只不過因為當時見解理解不同,才沒有發現。」
「三爺,少奶奶,夫人讓你們。」這時,知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也讓姜玉禾的呼吸瞬間屏住,骨指用力攥得近乎斷裂。
她更清楚,縱然她在想逃避也得要過去面對。
與其坐等著對方宣判自己的死刑,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博取一線生機。
昨晚上府上來客,來的還是不久後位列三品的官員,即使是早飯,聞家人也盡數到場,丫鬟婆子們整齊的穿梭於各院中來回走動。
而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逼近,姜玉禾的眼前不斷浮現出,她被聞家趕出大都,眾人指責羞辱的場景。
一幀幀一幕幕鮮活得像是已經發生過了,她們戳著她額頭唾罵時的唾液都噴到了她的臉上,也讓她的血液因此倒流,即使臉上用了再多的胭脂也都遮不住那抹慘白。
前往正廳的石子路上,經過一枯柳垂垂的曲廊長橋的姜玉禾正迎面遇到一道走來的魏恆。
她下意識的垂下頭,加快腳步就要從他身邊匆匆走過時,清冷微涼的男聲似沁了冰霜滾成雪球的塞//進她的衣領中,冷得她渾身直打激靈,細密的汗毛根根豎起。
「三少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可是昨晚上沒有睡好。」一句話,更是直接將她定在原地。
他主動開口,周圍還有旁人在場,即使姜玉禾再不想面對他,也得硬著頭皮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