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冷哼。
一人說：「窩裡橫。」
三個人吵吵鬧鬧地上了公交車，天黑前來到網絡上好評最多的那家西餐廳。
會遇上白馨蓮，是林潤錦始料未及的，她停住腳步，有些無措地看了看林冬遠。
「坐窗邊吧，可以看夜景。」林冬遠也看見往這邊走來的，一對看似母女的女性，不過他看了一眼後就挪開了，又不認識，盯著看做什麼。
徐靳韜倒是注意到了林潤錦的表情不對，低聲：「怎麼了？」
「沒，沒什麼。」林潤錦迅速低下頭，拽著林冬遠的手往另外一邊走。
「媽咪，你在看什麼？」楊瑤雖然是北京人，自從聽白馨蓮說州城人喜歡用「媽咪」來稱呼母親，這樣會顯得更親昵，她就很愛這樣叫白馨蓮了。
白馨蓮回過神來，面色微微發白，目光在背向著她們走遠的兩男一女中停了瞬，「瑤瑤，回家吧。」
她們走出餐廳後，林潤錦鬆了口氣，也有些難過，她很確定已經和白馨蓮對上了視線，她卻沒有認出她來。
點完餐，徐靳韜去了洗手間，林冬遠低頭在給人發微信。
林潤錦看了他許久，最終還是問道：「冬遠，你來這邊，有想見的人嗎？」
「想見的人？」林冬遠滿臉不解地放下手機，「沒有啊，在這裡我不就只認識你和原哥，幹嘛這樣問？你不會真信阿韜說我來北京見女網友了吧？」
這麼多年來，林潤錦從來都沒聽他提過「媽媽」，在學校里被人嘲笑說有娘生沒娘養的時候也只是悶不吭聲把人給揍一頓。
在林冬遠還小的時候，林爺爺問他想不想媽媽，他不說想也不說不想，只說我只要姐姐。
這句「我只要姐姐」還是那時林潤錦去北京回來後的回答，七歲的他當時怕得要死，怕她去了北京後就不回家了。
林家三個兒女里，一個明面里討厭白馨蓮，一個暗地裡想念，一個從未表達過。
「難道不是嗎？你整天捧著個手機不就是在和女網友聊天？」林潤錦不知道林冬遠的內心是否和表面一樣不在意，如果不是，她不想看到他難過，所以還是決定不提白馨蓮。
「女網友又不是這裡的人……」話沒說完，他發過去半小時的微信終於有了回音，他立
即點了視頻通話。
「州城人？成年了嗎？你可千萬別去禍害無知少女，現實里追你的人……」林潤錦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呆呆地看著林冬遠放到她面前的手機。
屏幕里出現的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是她好幾天沒聯繫的周止原。
時差關係，再加上兩個人都很忙，反正她回到家都是洗澡後倒頭就睡著了，睡醒就是開會寫方案，思念都留在了夢裡面。
林潤錦悄悄地瞥了眼右上角的自己，還好今天化妝了，精神氣看著也飽滿的，前幾天她都是潦草出門，萎靡不振地回家。
林冬遠晃動了下手腕，示意林潤錦自己拿著手機。
手機到了林潤錦手上，她打量了眼周止原的穿著，襯衫領帶，立即問：「你準備出門工作了嗎？」
餐廳里比較安靜，屏幕里的一聲「嗯」清晰地傳入耳中。
為了不在林冬遠面前丟盡顏面，她咬咬牙，硬擠出話題：「工作的地方離酒店遠嗎？」
周止原把手機放在桌上，低頭戴著手錶，「不遠，十分鐘車程，過去開個會。」
真是360°無死角的顏值。林潤錦在心裡感嘆了句。
「在吃什麼？」他忽然問。
正好侍應生端了一份牛排過來，她轉換鏡頭對著桌子，「西餐。」
「吃吧，我出門了。」他說。
她迅速轉鏡頭對著自己，「你哪天回國？」
「順利的話月底。」
在心裡決定好要說什麼後，林潤錦先紅了臉，她靠近屏幕輕聲道：「我等你回來。」
林冬遠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而早就從洗手間回來了的徐靳韜已經沒了對吃西餐的熱情了。
「不想吃了。」他涼聲說。
林潤錦把手機給回林冬遠，「真的嗎？林冬遠你趕緊去叫服務員，讓他們取消一份波士頓龍蝦。」
徐靳韜的臉徹底黑了。
手攥著拳頭，怒瞪著林潤錦好半晌，得不到她的情緒回應後，一拳給了林冬遠。
打個屁的視頻電話，給爺死！！！
林潤錦叩了兩下桌面，「別在這種地方打架，丟的是我的臉。」
就在這時，一個道身影進入了她的視野里，她驚訝地瞪大眼，再微微搖著腦袋。
別過來。
可這個人就是在路上忽然掉頭、專門回到這裡來找他們的，她的腳步堅定且迅速。
徐靳韜側身回頭看，他記性好，認出走來的女人是剛才進門時遇見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