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崢抬手摘掉右耳的那枚耳釘。
點痣是不留痕跡的。
那裡如今只剩下一個很小的耳洞,平時被他常年不摘的黑色耳釘蓋住。
溫時霧呼吸一滯。
余崢竟然真的耳上有痣……
以前,她覺得余崢耳垂上沒有痣,所以一定不可能是謝禮。
那現在呢?
溫時霧的心情有些亂。
但一顆紅痣似乎又證明不了什麼。
余崢和謝禮還是有很多不同。
例如謝禮不喜歡吃辣,但余崢能;例如謝禮漂亮得說是像小女孩一點也不誇張,但余崢輪廓硬朗,性張力十足;例如謝禮性格內向,喜歡獨處又不愛說話,但余崢驕狂張揚肆意不羈,像是骨子裡就很驕傲。
哪哪都不同……
卻又處處有影子。
例如仙女棒像夜晚的太陽,例如將山藥泥捏成花……對,還有端午節的五彩繩,她還曾經送給余崢一根自己曾經戴過的五彩繩,雖然後來的端午節他們再未重逢過。
可如果余崢真的是謝禮,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溫時霧抿著唇瓣沒有再問。
她不是很確定。
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冒然錯認一個人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況且,就算余崢真的是謝禮,他沒有主動說,也可能是因為不想被人發現。
那她就更沒有理由戳穿。
這是巨星的秘密。
而余崢在給出她答案後,心臟也被攥得很緊,他捏著手裡那枚黑色耳釘,頂針抵在他的指腹上,像是隨時要穿透。
他不知道溫時霧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要說點什麼嗎?
結果兩人同時開口:「你……」
溫時霧和余崢側眸對視,火光閃爍間,他們的視線里好像都多了很多不同情緒。
篝火都已經快燒盡了。
余崢聲線發緊:「回去嗎?」
「嗯。」溫時霧輕輕地點了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別的話。
余崢的心懸得更高。
他希望溫時霧能再問點兒什麼,卻又同時祈求著她不要再問下去了。
那枚耳釘仍然被他攥在手心裡。
沒有重新戴回去。
依然是肩並著肩往浪漫小屋走,亦如上周末錄製結束後一樣的畫面。
但現在的余崢卻覺得。
這條路像末路。
以至於他全程沒有開口,有意無意地跟溫時霧保持了禮貌的距離。
直到溫時霧又喊他:「余崢。」
夜漸深,風有些大了。
晚風鼓動著余崢單薄的黑色襯衣,他敞著領口,額前碎發也被吹得有些凌亂。
溫時霧喊住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