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你是平安門門主,你要是有個萬一,那麼多的散修怎麼辦?」
凌塵叱:「那我就能見你去送死?」
四喜說:「始影姐姐說她可以去,但是琯朗哥哥罵了她一頓。皓焰哥哥說他和音折姐姐有仇。」
凌塵面向四喜,放緩聲音,問:「四喜,平安門中,誰最強?」
「當然是凌塵哥哥。」這一點毋庸置疑,他可是打敗過姬梵的。
凌塵再看金元思:「我不知道她對你有多大的恩情,但是既然你是我的兄弟,我就不會放你去送死。」
金元思眼眶濕潤。
「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凌塵拋下一句話,便跳入林中,消失不見。
金元思沉默良久,四喜拉著他的衣袖讓他回去,他搖搖頭。
「我就在附近,接應他。」
說完,他又問四喜:「元思哥哥是不是很沒用,完全比不過凌塵。」
四喜知道他取了雪蓮制了假死藥,為此才一身傷。
這是兩人的秘密,沒有同任何人說,音折在姬梵身邊沒能用假死藥,但不代表他三年的付出沒用。
她用力地握著金元思的手,認真說:「元思哥哥為了音折姐姐幾乎舍了半條命,怎麼會沒用?」
金元思看著凌塵走的方向,只是苦笑著嘆了嘆氣。
提氣至丹田,凌塵從未有過如此迫不及待的情緒。
熱血在血脈四肢中滾燙流動,他每一次跳躍在樹枝上,都重而有力,宣洩著激動。
自從那次一別,他足有五六年沒見到音折。
只有夜夢裡,她才捨得入夢,端坐在他的床榻上,躺在柔軟的草叢中,任他施予。
之前打敗姬梵,他就想之後再次挑戰他,帶走音折。
可姬梵敗後,立刻回了白玉京,之後他便徹底走入了魔道,音折也消失不見。
他有數次差點被他殺掉的經歷,每次都是險而又險地逃了出來。
自身難保,更別提去找音折了。
後來四喜被金元思帶回,她是音折的妹妹,金元思對她極好,寵成了自己的妹妹,這讓再想照顧四喜的他不得不退一席之地。
他語義不詳,他卻夜裡翻來覆去地想。
金元思和音折,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曾經相識?恩情是什麼?
他靠修為搶先一步,嘴上兄弟情義,實際只為圓心頭所欲。他也不過是個小人。
五年半,兩千個日夜,吃飯時走神,睡覺時做夢,修煉時怔愣,全都因為那條狡猾妖蛇。
他要找到她,讓她解開對自己的詛咒,好叫他不要總掛念她。
來到蝕日城外,凌塵殺了一個混元宮的門徒,披上黑色的斗篷,拿著他的令牌,混入城中。
城中到處繫上紅綢,懸上紅燈,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吉時已到,新娘將來,速速讓路!」
舉著『迴避』蛇形幡牌的門徒從大道上跑過,邊跑邊大喊著。
霎時間,路上的人都躲閃到了一邊,為婚禮隊伍避讓。
凌塵混在人群中打探消息,知道音折將從金籠樓內出行,繞行全城一圈,到蝕日宮舉行大婚。
金籠樓守衛森嚴,蝕日宮更是姬梵所住之地,要想劫走新娘,只有在婚禮路上出手。
他心有成數,早已備好數個靈器,規劃好逃走的路線,之後便耐心等待。
「宮主的新娘來了!快看快看!」
「據說極美!宮主金屋藏嬌數年。」
「還聽說那位新娘子是蛇妖,常發脾氣,蛇尾掀飛宮門主管,嘶,宮主口味真重啊……」
「閉嘴,你胡說什麼,想死。宮主還在宮門前等候新娘子呢!」
「呸呸我閉嘴,管她人還是妖,日後都是我們的主母了。」
……
不需多久,月上竿頭,吹鼓嗩吶的喜樂聲越來越響亮。
凌塵從人群中抬起斗篷,看向那繁複花轎。
花轎裝飾鮮花和絲綢簾幔,擋住了裡面的新娘,長發葳蕤,鮮紅嫁衣,纖弱娉婷的身姿朦朧隱現。
月色正好,清暉落下。
一陣柔風掀起簾幔一角,露出半張姣花照月的臉。
圍觀的人都發出驚嘆聲,凌塵卻瞧見她手腳上沉重的精鐵鐐銬,瞳孔微縮,緊盯著她的
臉。
音折驀然回首,不期然與凌塵對視。
她胸口震動,思緒萬千。
他怎麼會在這?難道是來劫親?不對,他們有什麼關係,他憑什麼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