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害怕異形把她吞噬。
她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論據,一個支撐她據理力爭,立場堅定的理由。
研究所。
最底層。
這裡專門存放著研究所的試驗品,風沙沒去過幾次。
她小心地走著。
現在,她的心臟跳動頻率是原來的三倍,血液也跟著沸騰,她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保衛隊從來不允許個人單獨行動,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風沙走到了b1817前面。
【危機神經】永遠會引領她到最危險,最絕望的地方。即使隔著一座門,風沙也能共情到門內的痛苦,扭曲的哀嚎,繃緊的神經,絕望的悲呦,——門不斷地震動著,有人在裡面用力,想要打開這道門。
風沙馬上意識到,門也許被鎖住了,只能通過暴力打開。
研究所里人員眾多,有異能者,也有手無縛雞之力,專門做實驗的普通人。如果是普通研究員,沒有鑰匙,根本沒辦法憑一己之力,打開一道被鎖的門。更何況這裡是專門存放試驗品的地方,門窗會更加堅固,緊密。
這屋子裡面被困住了異形。
她站在門口。
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周圍有前輩,有隊長,有熟悉她的人,建議的話語,這些都是無形的禁錮,風沙只想知道,如果有一次,當自己獨立面對這些情況的時候,她會怎麼做。
在【危機神經】前,在感性前,這幾乎是個不用思考就可以得出結論的問題。
我一定會救他們的。
風沙的神經在顫抖,裡面的哭泣低沉壓抑。沒有任何一個對這樣的悲劇視而不見。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可以放任同類遭受這樣的酷刑。哪怕就算不用任何異能都能夠感同身受。
我一定會救他們的。
風沙覺得自己的手也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被其他物體傳來的,她的靈魂和□□,骨頭,分成了不同的阻止,被一條軸心拉著,其餘部分幾乎要四處易散。不該有的想法,以前的經歷,別人的教導,曾經組成她的一切,她捨棄不掉的一切冒了出來。
……如果她這次救了他們。
那以前那些犧牲……那些沒有被拯救的人,那些被誤殺的人,和那輛列車一起遠行的人,她從來都不是置身事外的人,她也曾經是龐大體制的一環……
風沙的手懸空在門板手上。
「噠噠。」
「噠。」
「噠噠噠。」
並不整齊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昏暗的最底層里,有兩道微小的光,正在樓道間上下掃動著。
兩個人的交談聲一併傳來。
很尋常的閒聊。
「這下面總是陰森森的,總覺得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聽她們說,以前經常聽到一些奇怪的動靜和聲音呢。你說不會是異形吧。」
「怎麼可能,放寬心吧,保衛隊每天巡邏,怎麼會放異形進來,就算有她們也會很快處理掉的。」
「說的也是,等下一起去食堂嗎?」
「不去。」
「好吧,食堂的營養餐確實不如不吃,它像一團嘔吐物,看上去毫無胃口……誒,你說什麼時候,我們偷偷去海文城看看吧。據說海文城裡有很多伊甸園不允許販賣傳播的好東西……每天呆在伊甸園裡好無聊啊,唯一有趣的事情就是去演練場練習。伊甸園什麼時候能讓人自由出去啊。」
「還是算了吧,現在管控這麼嚴格,沒有合適的理由,根本出不去。而且,我也不想出去,其他地方多危險呀。」
「我就喜歡呆在伊甸園裡。」
「這裡沒有太多紛爭,也沒有太多混亂。我每天可以在草地上,天氣好的話,陽光,還可以坐在樹下乘涼,運氣好還能夠看見很小巧好看的鳥類。偶爾無聊,也能夠上終端看看新聞和有趣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輩子呆在伊甸園裡,這裡很安全,很舒適,很好看,比我的家鄉好多了。如果不是幸運進入伊甸園的話,我可能現在已經是某個地方的一捧肥料了吧,哈哈。」
那個聲音頓了一頓,而後又緩緩說道。
「……嗯,其實,如果我的骨灰上,能開出茂盛的植物,和美麗的花,也很好。」
聲音逐漸遠去,和人一起消失在這片區域。
。
風沙回憶起有關異形的資料。
人舌花。
……這種異形容易傳播,並且生存能力極強。
那些絕望的聲音依舊壓在她的神經上。風沙的思緒卻開始向天平的另一端山崩似傾斜。她心理另一道幽暗的影子擴大。她手裡的門就像盛滿瘟疫的潘多拉魔盒,她沒有任何把握,能確保打開這道門後,裡面的人安然無恙,並且污染不蔓延到更多人。
那些人的負面情緒,深而廣大,一定是積攢了很久的情緒,這麼長的時間,說不定早就無可挽回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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