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塵呼出口氣,嗓音都因為壓抑而乾澀,充滿了沉抑的血腥味:「嗯,沒事。」
遲星:「。」
他覺得何光塵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但他沒有動,只是給何光塵一點時間緩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光塵好像沒有那麼顫了,他就聽見何光塵用沙啞的聲音像是問了他一句,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阿星。」
他聲音低低的,甚至更像魘住了般的低喃:「你身上…好香。」
遲星頓了下。
他面不改色地開口:「舒膚佳健康泡泡沐浴露,柔膚小粉…我媽他們超市之前特價清倉,我媽買了一箱。」
那個沐浴露特別香,每次洗完後衛生間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花香,所以給他醃入味了。
何光塵的喉結微微滑動:「好。」
他這聲好應得怪怪的,遲星還沒想明白,何光塵就依依不捨地鬆開了他。
遲星不自覺緊繃的神經也就慢慢鬆了下來。
之後他們一塊兒看了畫集,何光塵不懂這些,但遲星跟他講,他就喜歡聽。
而且是他主動讓遲星給他講的。
晚上晚飯特意少了點菜和飯,華隱來了,游滄浪也來了。
遲星就見過游滄浪兩次,游滄浪高且魁梧,又不苟言笑,看上去確實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但遲星不是很怕他,畢竟他連何光塵都不怕。
雖然這是何光塵的生日,但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了,卻莫名有點沉默。
遲星也沒有主動說什麼,只是看了看何光塵。
何光塵並不排斥游滄浪,又或者……和華隱一樣,在他這兒有點像陌生人?
遲星在心裡嘆了口氣。
因為何光塵現在的感情,全部繫於他一人之上,等以後何光塵好了…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脫身啊。
吃蛋糕的時候還是點了蠟燭,蠟燭的光很弱,卻依舊讓何光塵瑟縮了下,幾乎是本能地往遲星身邊躲,甚至握住了遲星的手。
被他猝不及防抓住時,遲星只是停了下,就安撫地拍了拍他顫抖的手背:「何光塵,沒事的。」
見到他這樣,華隱又不由紅了眼眶,都想要把蠟燭吹滅了,還是游滄浪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心軟。
他也心疼孩子,但他知道,珍珠是用蚌殼的肉磨出來的。
扎著刺的傷口,只有把刺拔出來,傷口才能癒合。
何光塵把人抓得更緊,被蠟油滴過的痛感其實要他回憶已經很模糊了,但在看到點了火的蠟燭時,又覺得那種灼熱的痛就在身體上燒著。
何光塵按住了遲星的手:「…你別碰。」
被蠟油燙到,會很痛。
遲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以為是因為光源——資料上沒說何光塵怕點火的蠟燭:「好。」
他順從道:「我不碰,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