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席上卻不同,不僅有官家鍾愛的炙鴨、更有各式見所未見的新菜式,他還聽得前頭耿相極小聲地嘟囔了一聲:「官家今年這是又把沈記搬來了?」
他便知道了,那些他沒吃的菜,都是沈記的菜。
席上還有如意的膾飯。
林聞安特地與她說了這一節:「大宋五品以上的文臣武將,今夜全都吃上了你的膾飯。內廚做了個巨大的膾飯船,是以大宋戰艦雕成的,內廚還將膾飯揉捏雕琢成了龍鳳、牡丹與飛仙的模樣,個個栩栩如生,當時便擺在大殿中央。諸位大臣王親進來皆嘆為觀止,引得不知多少人駐足圍觀。」
姚如意震驚不已,宮裡的內廚居然能推陳出新,將壽司做得這般厲害奇巧!她實在想不出來,飯糰該要如何才能捏成龍鳳和牡丹啊?還有飛仙呢?是敦煌壁畫上那種飛仙麼?這得花費多少功夫啊?
換作是她,她都不捨得吃了。
畢竟她只會捏圓形和三角形的飯糰,再複雜點兒都不會了。
果然是一生要強的中華小當家啊。
「二叔,那你吃了麼?那膾飯如何?」姚如意還有些與有榮焉。
林聞安回想了下,他好似分到了……兩塊?其中一塊兒還是那龍爪子,便點點頭道:「不錯。與家裡吃得也差不多。」
說完,他便見著姚如意的下巴得意洋洋地翹了起來。好似雙眼都在對他說著:「我就知道,我是廚神。」
他也不禁莞爾。她似乎總是如此,不必入口,也不必親眼所見,即便只是聽得有關吃食的事便能心生歡愉。這世上所有細微小事,皆是她的樂趣。
姚如意聽得都有些神往了,想來宴席上定有無數美食珍饈,托腮嘆道:「我原以為宮宴唯有高官才可受邀前往,原來沈娘子也能去,真好。」
「若是照先帝朝的規矩,宴請百官的宴席上自是沒有女子的。即便是內命婦,也是在中宮或是太后宮中設宴款待。沈娘子並無誥命之身。想來官家是特允的。」林聞安緩緩為她解釋,正好說到沈娘子,他便想起一事,從袖中拿取出一張薄箋,道,「離席前,王雍忽將此物交與我,囑咐說,是有一位友人,專程托他交給你的,務必請我帶到。」
姚如意接過時都覺茫然,王雍?那個吃果丹皮的?
她抱著疑惑與不解,將那小小的信箋展開了。
裡面僅有一行字,端秀地寫在其中。
「青山一道同風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姚如意反覆念了幾遍,良久方解其意。一旦看懂,她的心間便是一陣難以言說的悸動與激盪,只覺著心猛烈地跳動了起來,偏偏她不能露餡兒,便按捺著,強忍著,將險些涌到眼眶裡的酸熱,與那份深深觸動壓進了心底。
稍稍平復了一會兒,她便偷偷掀起眼皮看了眼林聞安。他神色倒是一如既往平靜。她轉念一想,他應當早也看見了這行字,畢竟這張信箋未用封套,僅是隨意折起,透著一股瀟灑與坦蕩,似完全不怕人探看。
的確,若照這句詩直譯,約莫是:我們曾經共沐一山風雨;同賞一輪明月,又何曾身處兩地呢?
而用她理解的話來說,便是:哈嘍,老鄉。
是以旁人看了,大多不明就裡,只會覺著這是一句沒頭沒尾、無足輕重的問候。更難以明白,這樣意義不明的話,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傳遞到另一人手中。
姚如意怔怔地看了許久,看到這句詩,她便覺著沈娘子定是明白她的,她明白她不願相見的心,卻又怕她孤單,才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我們雖沒有相見,也不必相見,但我仍會祝福著你,也祝福著我,祝你我在異鄉都一切安好。
沈娘子她……她果然是溫柔大姐姐一般的人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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