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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原來是他!」

杏春滿眼不屑,轉頭對清芷道:「原本是個地方河官,仗著乾娘年輕時受過他的恩,成日裡大搖大擺,無所顧忌。」

一邊說著起身,伸手攏頭髮,「我先去,你別來,要能混過去便罷了,若躲不開,就拿琵琶糊弄一下,少往跟前湊,他不敢怎樣。」

該來的總也來,清芷心裡明白。

月亮才掛上樹梢,便有人來催,她不躲,換身素淨衣服,簡單攏住髮髻,抱著琵琶出門。

已是秋末,晚風裡還留有一絲桂香,淡淡吹到鼻尖,讓她想起大婚那日晏家的金桂滿枝,轉眼已是恍如隔世。

一蓬蓬不知名的白花開在牆角,樹葉落在熠熠星光中,絲竹管弦不絕於耳,伴著男男女女的調笑,讓人愈發步履艱難。

夜色闌珊,她是那魅夜幽影中唯一潔白的魂,飄飄蕩蕩,襲了一身月光,吹進庭院中,門半開著,已能瞧見榻上坐著兩三個中年男子,懷中摟緊優伶,喝酒談笑。

她記得杏春的囑咐,只在廳中駐足,俯下身,還未開口,臥在榻中央的男子便捋著八字鬍,懶洋洋地問:「新來的?」

清芷咬牙低聲回:「奴是。」

男子長長地哦了聲,視線只在窈窕腰身上打轉,好一朵開在水邊的蓮花,縱使在酒色之地 ,依然清麗無雙。

范大人滿意,手在榻邊敲了敲,「過來,離那麼遠誰能聽得到!在這邊彈。」

清芷警惕地將手中琵琶握緊,並未動步,杏春有眼色,忙敬杯酒,笑道:「大人讓她過來,我坐到哪裡去!真夠喜新厭舊,不過新來的一個雛,傻傻呆呆,有什麼意思。」

撒嬌賣痴,哪知對方臉色一變,大手一揮,正打在她手臂上,只聽哎呀聲,酒盞落了滿地。

「你是什麼東西?給臉就忘形,還敢攔我的事!叫她過來是她的福氣,出來供人享樂,倒端起小姐的架子。」

撲通一聲使出好大力,杏春整個翻身倒地,青芷欲去扶,卻看對方使眼色,半躬著身爬起,「大人彆氣,我嘴笨,原是不會講話之人,氣到自己不值當。」

忽地話風一轉,諱莫如深,「可我也是為大人著想啊,何不去問問乾娘,為何養著如此美人,卻不讓接客。」

范大人聽她話裡有話,耷拉下來的鬍鬚更像吊著兩根繩,滿臉不耐煩,「你乖,知道就講——」

杏春方起來,又坐回榻邊,附耳幾句。

范大人的眉頭更如擰著的八股繩,錦衣衛要人!當然不好惹,可咽不下這口氣,前後左右還坐著幾位同僚,讓他難看。

隨即扯開唇角,擠出個笑容,那笑意也不達眼底,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也沒讓她怎樣嘛,若說調教,跟你們能出來什麼樣,不如交給我,如今得了好差事,聖上隆恩,去江南轉轉,順便問你們乾娘討幾個人,擺場面宴客,不如都跟我到外面見識一下。」

借著酒勁,真撂下不少銀子,允諾兩個月便歸,聞娘本不願,仔細盤算一下也不錯,錦衣衛那邊只遞過信,後面就沒下文,多賺錢總是好的。

精心挑選七八個倌人,又讓膀大腰圓的奴僕看護,出發前囑咐杏春管好人,范慶豐是個色/欲薰心的主,到那邊出事可不成。

勾欄如浮海,人不過隨波逐流,清芷無奈跟著,沒多久便來到桃葉渡。

適逢剛入冬,四處銀裝素裹,河面結冰,卻絲毫不影響人們尋歡作樂。

她已不是第一次來桃葉渡,小時常隨大人到金陵玩,總在渡口來來回回,但那時乃千金小姐,眾星捧月,自然沒見到過此等綺麗風光。

一條條雕欄玉砌的畫坊,載著滿船悠揚樂聲,漂浮在寒氣凜凜的河面上,燈燭耀眼,嬌聲慢語,只把冬日的幽冷一掃而盡。

花舫,船妓,百媚千嬌,盈盈燕語,如三月春光,何懼數九寒天。

清芷每夜待客次數不多,聞娘特意囑咐不能讓她風頭太勁,免得惹事,只在一些稱得上斯文的場中湊數。

最讓人心煩的范大人再沒見過,畫舫里全是當地官員,其中有不少來巴結的,清芷待得久了,從宴席間聽到隻言片語,原來范大人乃皇上派到江南捐監賑災的特使,前一段發水患,淹了不少地方,但朝廷能動的糧食有限,便想出讓富戶捐糧食換監生,可以參加科舉的法子。

「今晚上你恐怕得多待待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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