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威儀,天怒傾降,動輒伏屍。
眼下犯小錯離開,看似自毀前程,卻及時控險。
可惜崔雪朝的崔姓成了擺不脫的尊貴,這時犯小錯不僅脫身不得,傳到乾元帝耳中,恐有大不敬的罪名。
睨眼崔荷,她評故意避走的女子是昏頭了,實則眼底隱有畏懼,借說旁人之口,實際上還在給自己壯膽氣。
父親安排崔荷這一次小選落選。
只是崔荷捨不得即將到手的榮華,真留下,卻又怕來日後悔晚了。
正沉思間,領事嬤嬤來傳話。
四月春原盎然,恰逢胡部使團來京朝貢,陛下為昭新朝蔚然氣,決定在皇家上林苑進行軍演。軍演之後,天子巡狩百官隨駕。
算來只有十五日的辰光。
領事嬤嬤板起肅容:「陛下巡獵特開恩旨,望京四品上的官員女眷皆可入上林苑與父兄同樂。到時,諸位姑娘也有比試。陛下說了,大乾朝的姑娘們不必拘泥於後院,若有弓馬嫻熟之流,也可下場與男兒一爭。凡有勇者,皆有重賞!」
驟知此事,不少秀女呆住。
讓她們比女工拼雅藝,不說把握高不高,至少能舞弄一二。
可騎馬拉弓射殺野畜......
像是明白眾人的難處,領事嬤嬤繼續:「為免各位姑娘露怯,自今日起暫停雅課,改研騎藝。」
這日起,秀女們每日卯正起身,走上半個時辰前往北麓所學騎馬學拉弓射箭。
兩腿溜得細條的秀女們很快放棄鑽研弓道,縱是特製的女弓拉起來也很費力還容易傷著纖纖細指。
相較而言,騎馬便成了最佳選擇。
監馬司特意訓好的母馬性格溫馴頗通人意,秀女們想到自己來日在皇家林苑身著嬌俏的騎裝,控韁奔在青原時身姿翩舞如靈鹿。高台之上陛下若瞧見了,必然喜歡。
明日便要出發前往上林苑。
最後一次提升自己騎術的良機,縱是烈日,秀女們也不敢鬆懈。
崔荷驅馬跑了幾圈,在一旁休息秀女羨慕嫉妒的注視下嫻熟地翻身落地。
馬監接過她韁繩,讚許她騎術了得。
崔荷笑笑,昂著頭越過人群走向躲在樹蔭下的崔雪朝。
「姐姐不去跑跑馬?」
崔雪朝指指自己腳踝:「方才下馬不小心崴了。」
真笨。
崔荷露出關切:「嚴重嗎?不會影響明日去上林苑吧?」
崔雪朝說不打緊。
「在外埠時我學騎馬,阿娘總說我心野。這回她傻眼了吧!若不是我有前功,哪有今日拔得頭籌的機緣?」
得意過了,「四品上的官眷都有資格參加巡獵,阿娘必定能來!離家四十多天了,我好想她!」
崔雪朝垂眸盯著地上的野草不語。
側室不適合在這種場合露面吧。
崔荷悵了片刻,又問崔雪朝:「姐姐呢?你想家嗎?」
崔雪朝看著她眼裡的單純無辜,扯了扯唇:「還好。」
「姐姐離家早,心智比我堅韌。我自出生就沒離開過阿娘,算來這是頭一回跟她分開這麼久。」
崔荷:「下月是她生辰,選完秀女歸家,正好能趕上呢。」
下月...
端午佳節,龍舟盛會,外埠大街小巷熱鬧得像是炸了馬蜂窩,她跟下人走失,獨木難支被裹挾在人潮里險些憋死。
進家時上氣不接下氣,後來才知是肋骨斷了。
那一日,阿娘去了。
崔雪朝深吸一口氣,一瘸一拐地朝著密林走去。
「姐姐你去哪兒?」
「衣裳沾了泥土,我去河邊洗洗。」
崔荷忙檢視自己衣裳,衣擺下頭不知何時沾了污穢,隱隱有股異味。是馬糞?
她嫌棄地一甩衣擺,快步追上去。
北麓占地頗廣,本就是皇家宗親跑馬之地。
胡部使團入京,隨胡部一併來的朝貢里有一批優良的汗血馬,還在送往北麓的路上,乾元帝便動身。
袁望自小習武,鏖戰沙場常年伴在身側的是少時母親蹭予他的一匹烏孫,可惜慶城與胡人最後一戰死在邊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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