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公公道是。
「崔卿慈父心腸,朕不能不體諒。」
乾元帝淡淡道:「慶城乃御北重鎮,今春設立地方女學,崔卿之女受惠於宮廷,自該回報一二。令她任女學儀正,為朝廷和當地生民進效,即日上任不得拖延。」
童公公聽懂陛下言外之意。
所謂女學儀正,自然不得婚嫁有後不得在外行走,「陛下大恩,想必崔大人能懂您的苦心。」
至於那五歲的庶子,乾元帝呵然一笑,眼下是懵智兒童,來日長大知曉生母去向,焉知不會心存陰晦攪得崔家不得安生?
可惜是崔卿血脈不好一下料理乾淨,「將那庶子身邊伺候的人換了,從前舊人不許接近,開蒙後好生教導。」
旨意發至崔府,崔舉顫著手臂接過隆恩,童公公客氣地扶他起來,「崔大人要體諒陛下的苦心!皇后娘娘太過慈善,傳揚出去,來日統御後宮怕是不易。陛下出面為娘娘斷腕,一來護住崔家的好名聲,二也是幫著您這位泰山大人後半生無憂。」
話落,偏頭往自己身後一看,崔舉訥訥地跟著轉移視線,只見隨著恩旨來的,竟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趙氏罪有應得,趙家亦會裁治。您失了側夫人,陛下特意選這二位女家送來。她們皆是有才有貌之人,做大人的解語花足矣。」
崔舉擦擦鬢角的汗,連聲謝恩。
童公公笑著看他這般,一揮手,身後跟來的禁衛立時如狂風捲入崔家後院。不足片刻,趙氏和崔荷被堵上嘴五花大綁地帶到前院。
崔舉眼神遊移不敢看她們,慶幸陛下感念臣下有用,至少不曾把崔鼎一併發落。
「那崔大人您忙,小人還得去皇后娘娘跟前傳話。」
「公公請。」
童公公跟上崔府管家前往喜臘院,至於身後崔大人在自己走後有什麼表情已然不重要了。
邁進喜臘院,萬姑姑候在門口,童公公瞧院子靜謐,壓低聲音問娘娘呢。
萬姑姑憂心:「晌前在宗祠累著不曾歇,回來連飯都沒吃就在後堂崔夫人靈牌前跪著抄經了。」
「先前外院子吵得厲害,是您......」
童公公示意她不必急,促步進到屋裡,隔著山水屏風朝裡頭回話。
說陛下聽聞崔家今日之事,憐憫崔夫人之苦更囑咐皇后娘娘保重身子。而後一五一十地說了陛下處置趙氏等人的旨意。
「陛下本是親自前來看望娘娘,只是臨要走,監理淮北民情的摺子傳回御前,這才耽擱了,還請娘娘勿怪。」
屏風那頭傳來清冷的話語:「謝陛下垂愛,還請公公轉達陛下,深謝陛下為亡母做主。請陛下不必掛懷,一切以政事為主。」
童公公噯一聲,「陛下不得行,吩咐小人一定把話傳到,說往日之事暗沉不可追。崔夫人若地下有知必會為您今日之舉感動。」
「多謝陛下,臣妾記下了。」
臨走探頭往屏風後瞄了一眼,看到皇后娘娘跪姿端正執筆抄經的側影,叮囑萬姑姑,「陛下忙政,今夜未必能來,好生伺候著。」
萬姑姑滿口應下,只是主子為亡母念孝的心很誠摯,抄起往生經來像是入了咒,直至子時,四五撥人折戟退下,未曾勸得主子停筆 。
正彷徨猜測是不是真要等到天亮,門上禁衛傳來請安的聲響,回眸一看,宮人們瞬間收起神情規規矩矩地跪在沿道邊。
「多久沒吃喝了?」
萬姑姑戰戰兢兢:「打晨起宵食,中途只喝過一盞茶。」
乾元帝幽深的眼眸渡上霜寒:「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念在是過了眼的人,沒讓人處置了,揮退宮人,獨自上了台階,刻意發出腳步聲走進後堂,省得他突然出現嚇住了人。
後堂泱泱,僻開一扇門窗,肅穆的靈牌擺在紅漆堂桌當中,香爐燃著的三炷香已燒過一半,煙氣繚繞一路漫過桌台擱置起的厚厚的一沓子經卷。
扉頁大開,每一行字都是她的筆記,靈位前的經卷無非那幾本,經義除了釋盡生前苦難就是往生極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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