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聞言都很高興。
散去時留下賢貴妃問話。
「聽皇子所的姑姑回稟,昨日漢王功課出錯,你吩咐人打了他手心板子?」崔雪朝客觀道:「陛下有心讓你教養皇子,因看在你是漢王親姨母的份上。漢王生母雖為楊氏女,但他更是陛下唯一的子嗣,貴不可言。教養孩子須得慢來,不可操之過急。」
漢王手心挨了板子,夜裡吃飯連勺子碗筷都握不住,今晨起還有些發熱,可見那孩子受驚不小。
對於此事,賢貴妃自有她的說法。
「姐姐早喪,只留下漢王一個孩子,家下盼著漢王懂事莫要辜負姐姐生他一場。陛下忙於朝事,漢王仗著身份在後宮放養天性,眼下不嚴管其性,來日再想管怕是遲了。」
「不是說不讓你管,是讓你慢慢來。」
崔雪朝耐心勸道:「拔苗助長的故事想必賢貴妃聽過吧?再說了,皇子自有開蒙師傅教授為人處世的道理,陛下再忙於朝政也不會對唯一的子嗣棄之不顧。」
「可惜娘娘不曾親自生養過,其中道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讓娘娘明白。」賢貴妃板著臉起身蹲了下:「臣妾告退。」
滿宮人驚愕地看她毫不留情地撅了皇后的臉,然後拍拍屁股走了。
阿屏眨眨眼:「賢貴妃真的只有十七歲嗎?我怎麼瞧著她像個三十來歲的狠辣人。」
萬姑姑進言:「若不然娘娘跟陛下提提?」
崔雪朝說不必,這點小事刻意去提,他再去申斥什麼,傳到外邊只怕引來楊家對她的猜忌。
只不過進宮以來萬事順遂,出於教養漢王的好心,也出於中宮的地位,可惜被賢貴妃呲了一嘴,心下有些煩躁。免不得覺得苦惱,若是嫁給一尋常百姓家,也不必為繼子而費心。
這一天怏怏的沒什麼精神,萬姑姑留神娘娘的臉色,下晌皇后娘娘睡了一覺起身時喊阿屏拿物件,萬姑姑不免有些失望。
消息回稟到文淵殿,乾元帝想了會兒,吩咐童公公傳太醫。
太醫來得很快,為陛下請脈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過後問陛下是何處不舒服?
乾元帝像個捉摸不定的病患,「你看朕五臟六腑可有哪裡不妥當?」
太醫沉默,又請了一次脈。
「陛下貴體安康,臣沒瞧出不對勁來。」
乾元帝揮退左右,單獨與太醫說話:「朕早年打仗時左腹處曾受過傷,當年醫治條件局限,只草草包紮後自行痊癒了。朕眼下拿不準究竟有沒有留下暗傷?」
太醫往陛下手指的方向看看,心裡有數,再診脈時著重診腎臟功效。半晌後,「陛下可是行房有礙?」
「那倒沒有。」
乾元帝斬釘截鐵,「為防萬一,傳你來朕好安心。」
太醫思及陛下這些年只漢王一個孩子,未免太過孤零,大婚之後御幸也不算少,看來是急著想再有子嗣了。
太醫確診無礙,讓乾元帝不用著急。
但乾元帝心裡存著影兒,心不在焉地處理完政事沿著廊橋水榭回到住處。
崔雪朝還沒睡,坐在燈下翻著明園呈遞上來的帳本在看,見他恍惚著坐到自己身邊,「怎麼了?」
袁望搖搖頭,心下惴惴,本來自己在遇到她前不曾保持一個乾淨的身子,已經讓她很委屈。
今日驟然想起往事,一個月頗為驕傲的床榻表現突然撲了一層暗淡色,將來日久,她顆粒無收,或許意識到問題出自於他,後悔嫁給自己如何是好?
「汀溪,你喜歡孩子嗎?」
崔雪朝頭都沒抬地說當然,「尋常婦人十六七就有孩子,我二十四了,自然很殷盼生育自己的血脈。」
提及此處,以為他聽說漢王的事情。
正要勸他好言跟賢貴妃開解,豈料一抬頭,他那神情難看得像是天上破了大洞窟,嚇得她心跳加快。
「汀溪,若是朕往後不能給你一個孩子呢?」
他心事重重地開口,渴望一個『沒事,沒有孩子你我相守也很圓滿』的回覆。
對坐的崔雪朝茫然之下又覺得荒誕:「什麼意思?不給我孩子,你是打算給誰孩子?」
第43章 難不成你是虛的?
短短一句話, 是她對他清白的質疑。
袁望只好全盤交代,提及自己曾經受過傷的往事,「你說萬一我光行房威武, 卻顆粒無收, 這可如何是好?」
這是很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