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院子裡散步,接他一程又不是什麼大事。」
崔雪朝拍拍漢王的小腦袋,示意他去給端坐的陛下請安。
漢王乖乖磕頭,「給父皇請安。」
「起吧。今日又犯錯了?」
第一句話就得了皇后輕飄飄的一個側目,袁望只好繼續:「朕都是為了你好。」
漢王:「兒臣明白。」
崔雪朝:「......」
預感這種故作父親姿態的事情要延續到自己孩子降臨,他有他的道理,難以糾改,於是示意萬姑姑傳膳吧。
因有小雨,小廚房臨時加了一道銅鍋子。
紅紅的炭塞進銅底,不是深冬的濃白羊湯,只一小圈清水,裡邊放些溫補的藥材,涮些乾絲和茼蒿菜。
父子兩個是北地口,用濃濃的醬蘸著吃。
崔雪朝喜歡上回董貴人吃清水魚調製的那種酸汁。
飯桌上沒有宮人布菜,寬敞的廳間一方桌,窗外霖霖,至尊之處卻有小民之家的溫馨,當家做主的也不自恃身份,夾了一大塊燉的酥爛的雞給漢王:「吃吧,沒牙,你也啃不動旁的。」
漢王用腮幫子很快吃掉,未免夜食太撐睡不著,吃了八分飽就停箸。
「外頭雨水,行路不便,今晚就宿在太雲閣吧,反正明日書房不開。」崔雪朝道。
漢王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皇。
乾元帝微眯下眼:「看朕做什麼?吃太多啞巴了?」
漢王說不是,笑著跟皇后娘娘點點頭。
他是很歡喜能住在太雲閣的。
住了第一晚,就算是破了先例。
翌日書房不開課,自然不必再回住處。
白日裡皇后娘娘處理公務,漢王想起昨晚應承下的差事,跟皇后提了,皇后答應會為貴妃娘娘請太醫局最好的大夫,漢王放心地去閣中假山處盪鞦韆了。
而明園另一處的貴妃見萬姑姑領著太醫進門,病弱之際又困惑皇后身邊大宮人來做什麼。
萬姑姑說明日就要回宮,漢王殿下記掛您的身體,今兒特意求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另派了太醫來。
貴妃敷衍到人走了,立時軟倒在枕上。
苦生生的藥汁跟她的人生是一個味道,活著實在沒意思,那漢王也是個沒良心指望不上的,光會嘴皮功夫,從來沒見他到自己跟前來伺疾。
平白無故的,做什麼在皇后跟前求情?
想起幼弟楊戎,聽說皇后給漢王尋了另外得力的兩個伴讀,家裡難道看不明白嗎?幼弟伴讀的位置已然岌岌可危,他們竟還貪心借著幼弟意圖拉一把自己這個該論死罪的貴妃?
隔天坐上馬車回京。
本來一天趕路就能到,偏生陛下捨不得有孕的皇后娘娘受半點累,走起來像郊外閒遊,當夜更是紮營宿在野外。
貴妃隔著如星河般的帳燈往那錦繡扎堆處望一眼,腦海里所思所想全是當年和自己青梅竹馬的那個男人。
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雖不如隴右大多數男子雄偉,瘦弱些,卻內里錦繡如雲。
楊家是攤死水,死水裡突然躍出他那一尾鮮活的魚。
他借讀在楊家家學,自己偶一回聽見他在亭台上與諸位兄弟們闊闊談論陛下新政,意氣風發的模樣至今難以忘卻。
他是有才之人,若不然家中不會同意他們二人定親。
可惜天不假命,他天生心疾,也是秋日的一場小雨,竟然奪去了他的性命。
她那時哭得昏厥,決意要做他的未亡人,嘗過禁果還有了愛情的結晶,往後日子養著孩子懷念他也是一種美好。
可惜他的母親為了另一個兒子的前程,收了楊家的銀子,不肯收她進門。
想到這些,吭吭咳嗽幾下,濃黑的夜有兵馬在動,聽了半晌,原是皇后娘娘睡不著,跟陛下要在月下漫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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