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利爾十分不習慣這種交流方式,對星際帝國這麼大體量的種族而言,不論對外交涉還是開戰,都要按照流程一步步推進,她從來沒見過像是賽弗拉這麼隨心所欲的人。
「你不是力量與秩序之神嗎?」烏利爾真心地產生了疑惑,「秩序體現在什麼地方?」
「力量在哪,秩序就在哪。」賽弗拉的回答堪稱無賴,「所以我不論做什麼,都是秩序的象徵。」
烏利爾:……
相比於這傢伙表現得有禮有節的妹妹們,她真的和這位神明有點處不來。
沉默了幾秒鐘,她才同意了賽弗拉的邀請,與寶寶一起前往神的世界。
這種做客並不是本體過去,而是只有精神體來到主人世界,等於鑽了個套娃的空子:先以精神體的方式在伊妮婭的夢境世界裡見面,再從夢境世界抵達其中一人的本體世界。
對寶寶而言,就像是做了個夢中夢吧。
從陽光充沛的草地突然轉到暗處,烏利爾眨了眨無機質的灰色眼眸,才適應了突然變化的世界。
她的目光向前方掃去,不由愣在原地。
銀白女王心中猜測的賽弗拉的處境或許和她一樣糟糕,畢竟她說自己要死了,虛弱得沒辦法抵達星屋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烏利爾沒想到,她竟然看到的是地面被一層層鮮血覆蓋的地牢,和雙手被鎖鏈束縛在頭頂,以屈辱姿勢跪著、胸膛被一把長矛刺穿的賽弗拉。
幾乎從來沒有在臉上流露出情緒的烏利爾第一次驚愕地睜大眼睛,甚至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賽弗拉緩緩地抬起頭。她的面容蒼白,被冷汗浸濕的黑髮貼在臉頰上,看起來狀態極差,可唯獨那雙金色的眼眸,猶如刀劍碰撞時的火花一樣懾人而充滿力量,在陰暗的地牢中熠熠生輝。
「歡迎你的到來,陛下。」
女神現實中的聲音聽起來比夢境裡還要低沉沙啞一些,就像是鳥兒的翅膀掃過地面上細碎的石子,颳得烏利爾的耳根發顫。
唯一沒有變化的是賽弗拉淡然又不甚在意的態度,就好像她真的只是邀請她來家裡坐坐,而不是被綁成這樣,胸口還在持續不斷地淌血。
直到懷中的寶寶像是小貓一樣扭來扭去,烏利爾才恍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因為過于震驚,所以一直大腦空白地看著賽弗拉呆住了。
因為場景過於血腥,蟲王甚至下意識捂住了伊妮婭的眼睛,沒想到寶寶比她淡定得多。
伊妮婭發現自己和賽弗拉之間再次隔了一條跨越不過去的血色銀河,她剛想蹲在血跡的邊緣,身後的空地上突然多了一堆玩具——甚至還鋪了小毯子!
舉一反三的神明在精神領域裡變出了虛擬的玩具,因為沒有親手觸摸過,所以存在一些漏洞,但完全足夠騙到文盲寶寶的注意力了。
在伊妮婭被引走後,烏利爾才聲音乾澀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