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飄散著細碎的粉末,腳下每向前走一步,都會激起大片破碎的灰燼,又破碎成齏粉。
boss們的心情都很沉重,唯一能算得上幸運的是,烏利爾與母巢擁有精神感應,她走在最前方,腳步很快,甚至有些踉蹌。
前行了一段時間後,前方出現了一個數米高的巨大灰色花苞,它就像是鯨魚的屍體一般,閉合的巨大花苞垂倒在地面上,像是一座屍山。
烏利爾發出有些尖銳的、悲傷至極的蟲鳴聲,她顫抖地伸出手,當指尖接觸到花苞的那一瞬間,花苞的灰燼頓時猶如沙子般坍塌散開,逐漸露出埋藏在最深處的一小節褐色的葉片。
蟲王跪在地上,雙手捧起這一小片手指大小的褐色葉子,她的胸膛起伏著,幾乎無法控制地急促喘息著。
曾經孕育了上千萬生命的始母星、曾經猶如城市一般壯麗雄偉的母巢,如今只剩下她手中這小小的一截。
記憶與現實不斷交錯,蟲族數萬年的傳承記憶與王是使命斥責著她的無能,烏利爾頭痛欲裂,幾乎無法維持理智。
「烏利爾!」
就在這時,夥伴的手撐起她的肩膀與後背,將她猛地從痛苦的記憶漩渦當中喚回到現實。
烏利爾無機質的灰色眼眸亮起堪稱兇狠決絕的冷光,她捧起手中的葉子,閉上眼睛。
蟲王發出如同歌謠曲調的蟲鳴聲,仿佛能夠聽到翅膀的震動,又帶著尖石划過彼此的銳利。
[母親,您迷途的女兒歸來了。]
[母親,我已墜入黑暗,請您亮起明燈,指點迷津。
請告訴我,我們的敵人在何處?
請告訴我,我的刀鋒該沖向哪邊。
母親!請你再次呼喚我!]
……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從乾枯的葉片上迸發了巨大的波動,與烏利爾的精神力互相迴響。
巨大的精神力量構建出一張能讓所有人能看得見的巨幕,帶著些殘破的波動,播放起當年從烏利爾瀕死時保存下來的記憶。
整場戰爭開始時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是烏利爾帶領的蟲族,與另外一系的亞蟲族的戰爭。
這些跟寶寶當年在她夢裡看到的一致,兩個蟲族擁有同一個祖先,只是進化成了兩系。亞蟲族一直想奪走始母星,但顯然不是正統蟲族一系的對手。
兩個蟲族的打架已經成日常了,烏利爾包括前代的蟲王們都沒想過要趕盡殺絕,畢竟是親戚,而整個超星域也只有她們兩支蟲族,趕走就夠了。
一般而言,其他種族都不敢在蟲族打架的時候插手,蟲族不僅是戰爭狂魔,而且有外敵的時候,兩支蟲族都會一致對外。在兩個蟲族都在的時候發起攻擊,顯然是傻子都不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