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混沌之力本就不太正常的神志越來越扭曲,它開始報復這些靈魂里和至高神同系的神明們。
它將每一個虛弱的神明拉入虛無,甚至不用做什麼,只是在祂們的腦海里宣洩自己的情緒,就足以讓這些神靈魂破碎,被沾染上黑暗。
至高神意識到了這件事,然而祂不想成為陰影里的神,更對在世界出現之前、自己擁有龐大的混沌之力卻無法控制的感覺心懷牴觸與畏懼。
就像是祂後來連被祂封印控制、瀕死的兩個女兒都不敢去見一樣,至高神刻意忽視了混沌之力的做法,並且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祂甚至會想,幸好混沌屬於世界背面的黑暗力量,它只會侵染虛弱瀕死的神明,沒辦法將手觸及更遠。
至於祂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神明孩子們?沒關係,黑暗神都活不了多久,等祂們死了,新的神明會手握權柄降生。哪怕當做無事發生,祂也會仍然擁有數不清的孩子。
而現在,賽弗拉在混沌力量的痛苦宣洩之中,看到了過去全部事情的真相。
與此同時,黑色的風暴變輕了一些,沒有剛剛那樣狂躁了。沉浸在仇恨發狂的混沌之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次的神明竟然還在硬抗它,竟然還沒有被它污染!
「哈……」
黑色長髮遮掩著賽弗拉側臉,看不請她的神情。頂著靈魂仿佛快要被撕碎的痛苦,她冷笑出聲。
「混沌啊,冷靜下來,認清我的面龐。」她垂著頭,輕輕地說,「我不是至高神的孩子,我的母親是開端,我是繼承了她神柄的女兒,力量與秩序之神。」
黑暗的風暴再次減弱,它有些猶疑地在她的身邊飄動。
「我是萬物的開端,所有力量的源頭,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掌控你的神。」
賽弗拉抬起眼眸,金瞳轉動著血紅的光澤。
「不要再浪費時間自艾自憐了,臣服於我,為我而戰吧!我會讓那個偽神付出祂應有的代價!」
混沌之力徹底停住了。
兩秒鐘後,猶如洪水一般的混沌力量磅礴的湧向賽弗拉。它不再撕扯她的神格,也不再與她角力,而是完全地傾瀉向她。
這是力量對力量的審視與較量,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只有最簡單直接的硬碰硬——如果賽弗拉能夠承接得住它,那麼它便徹底歸順於她。
如果她沒有如她所說的那麼強大,結局只有被混沌徹底衝垮灰飛煙滅。
鋪天蓋地的混沌力量不斷地湧入賽弗拉,整個世界隆隆震動。
有一瞬間,賽弗拉被壓得貼倒在地面上,在重壓下,力量之神用手肘撐著地,縱然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她仍然一點一點地撐起自己,站直身體。
當最後的混沌之力咆哮著沒入她的脊背時,整個世界從狂躁陷入極致的安靜。
黑色圖騰不斷在賽弗拉的皮膚上遊走,又逐漸消失不見。
賽弗拉閉上眼睛,她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在自己的體內生長,原本破碎的純白神格,如今變成了白與黑互相交替的樣子,兩者竟然達到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