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那個常軒空有志向,不過是個軟蛋!倘若他真的有骨氣,也不用等著你來幫他,就算是剁手,那也該他來剁,再不濟,若是那樓驚玉有心反抗,也不用你來當這個替罪羊!」
滿滿一股氣說完,半晌,只剩沉默。
阿雲淡淡道:「我早就說過了,我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你不應該收留我。你不願意幫我,那我就走,也不會連累你。」
滿滿咬了咬牙,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滿滿轉過身:「要馬車是嗎?你們有人會騎馬?」
阿雲眼裡有些許動容,她拉住滿滿的手腕,低聲道:
「我會。」
滿滿輕輕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你們在這躲好,我出去一趟。」
阿雲又道:「袁小娘子。」
滿滿停住,回過頭看她。
「我知道,只有你會幫我了。你放心,常大人救我一命,如今我算是回報他,從此兩清,絕不留情。出了城,我就獨自往北邊去揚州,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阿雲的眼睛仿佛有隱約淚光,她臉頰上帶著血,眉毛微微蹙起來,一字一句堅定道。
滿滿沒有再說話,立刻從後門離開。
馬車,哪裡有馬車呢?
她心裡略微一猶豫,如果說阿雲只能試著信任她,她也一樣,如今能信任的,只有一人。
*
薛府,燈都已經熄滅,一片寂靜。
黑暗中,阿牛悄悄打開薛以安的房門。薛以安從夢中睜開雙眼,聽見阿牛輕輕在他耳邊道:「郎君……袁小娘子在外面,說有急事找你,請郎君務必別讓旁人知道。」
「你要一張馬車?」他有些驚訝。
「對。」滿滿臉色有些焦急,「我知道很冒昧,可是我不知道現在還能找誰,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好。」他打斷她的話,「你等著。」
他的眼睛很亮,夜風緩緩吹過來,堵住了她哽在喉嚨里的話,也讓她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安定下來。
他轉身離開,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過了一會,他駕著馬出現在她面前。
「上來!」他一把拉她上了馬車,馬蹄聲噠噠,二人出現在滿滿食肆前。
阿雲三人上了馬車,常軒和賽賽坐在車廂里,阿雲騎上了馬,她回頭看了滿滿一眼,什麼也沒有說,靜靜回頭看著她。
滿滿眼神很複雜,半晌,她先開口:「快走吧,一定會平安的。」
「我記得,是揚州。」
*
第二日,臨安城裡四處貼了一張懸賞令,上面正是阿雲的畫像。
滿滿正在鋪子裡做生意,便有衙門的人突然闖進來,拿著阿雲的畫像問:
「此人先前在鋪子裡幹活,你們今日可見到?」
蘭嫂子率先跑過來,看了一眼,愣在原地:「這不是梅梅嗎?她……她去哪了?我還說她今日怎麼沒有來,官爺,這姑娘去哪了?」
官兵不耐煩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顯然阿雲的事讓他們焦頭爛額。
滿滿送上一杯茶:「官爺,真是難為你們了,要是有什麼知道的,我們肯定知無不言。」她陪笑:「這平日裡看上去都正正常常的小娘子,誰能想到會做出這種事,我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官兵見她們不像做偽,況且知道實情的也只有滿滿一人,旁人都被蒙在鼓裡,於是喝了茶,吃了她們的點心,留下一張通緝令就走了。
直到官兵走了,蘭嫂子和春燕還在念叨:「你說這平日裡看著好好的人,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唉,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滿滿走過去,冷著臉說了一句:「你們都沒事了嗎?有事就快去干,別干杵在這,是什麼大喜事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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