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玉復盤的時候對於一些新手都會犯的小錯誤採取了忽視的態度,這些都會在之後的課程里講到,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他只是針對唐子顯的表現指出一些問題。
「作為戰場指揮,你要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也要足夠強硬,當你確信自己的指揮沒有問題的時候,那就堅定一點。」
時玉將復盤視頻定格在他們在第三個任務點前商討的畫面。
他嚴肅地看著唐子顯,問道:「這時候你在想什麼?覺得關林是你的朋友,不給他面子不好?還是覺得舍友關係不能鬧得太僵?」
被說中心思的唐子顯低著頭,神情有些羞愧。
時玉盯著他:「子顯,抬頭,看著我。」
唐子顯抬頭,看向了時玉,老師的眼中並不是他想像一般充滿失望,時玉看著他的眼神很認真。
「戰場上你的每個隊友,都會和你在日常生活中有很長久的相處,這可以讓你們更默契。你們是朋友也是上下級。
但是如果你想繼續在指揮這條路上走下去,就要明白生活是生活,戰場是戰場,生活中的退一步可能會讓你們關係更融洽,而在戰場上……」
時玉嚴肅地看著唐子顯,「你的不堅定會讓你失去自己的戰友。」
他指著視頻,「這只是考試,且你們附近有其他小隊支援,若這是真的戰場,你們小隊能夠全部活下來的機率不足三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嗎?」
唐子顯表情呆滯了一瞬間,接著便是痛苦,他是一個感情很豐富的孩子,也因此,只需要想像,他就知道這將會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他捂著臉,沉默了一會兒便抬頭堅定地說道:「我知道的,我會做得更好。」
時玉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還會有很多機會的。」
唐子顯乖乖地任由他摸頭,卻也在心裡回答,不,只會有這一次。
要把每一次的演練都當作是實戰,只有這樣,才能在真正的戰爭中活下來。
這是他們進入帝都軍校的時候,時玉就對他們說過的話。
復盤結束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唐子顯本來想回去休息了,卻被時玉叫住。
「今天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唐子顯疑惑地看著他:「什麼事?」
時玉取出一份資料,正是他五天前去治安局拿的那份,他這段時間在醫院,治安局那邊在調查那個襲擊者,竟然也忘了將事情通知給唐子顯。
「關於你家裡的事情,治安局那邊又查出了一些東西。」
唐子顯眼睛睜大,快步走過去拿過資料。
他開學之前每周不落地詢問治安局調查的結果,那邊的回覆都是沒有進展,讓他耐心等等。
開學這些天因為一直在校內訓練,倒是不方便過去了,沒想到竟然有了新消息。
唐子顯看資料的時候,時玉便也將那個襲擊他的人身份說了一下,這件事沒法用資料傳遞,只能靠他轉述。
說完之後時玉便安靜下來,給足了唐子顯思考的時間。
唐子顯看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很沙啞。
「他們為什麼針對我?」
時玉沒有說話。
「我父母……真的是在戰場上犧牲的嗎?」
時玉凝視著他悲傷茫然的面孔,將聲音放輕:「無論這件事的真相如何,老師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追查到最後,給你一個交代。」
唐子顯低著頭攥緊手中的資料,真的能嗎?能夠瞞過治安局和能力管理局的人,那個人到底會有多大的能量,真的是他一個普通學生可以撼動的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時玉走過去,將少年抱住,安撫一般說道:「一定可以的,相信老師。」
腦子裡一片混亂的唐子顯,被時玉以明天還要上課為理由催促著回去休息。
不知道經歷了怎麼樣的掙扎,第二天的小唐同學情緒倒是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消沉,只是眼下那碩大的黑眼圈說明了,他昨晚肯定是沒睡好的。
時玉打開車門,叮囑道:「你在車上休息一會兒,今天你們會很忙。」
精神萎靡的少年用茫然的眼神看著他,「啊?」
時玉沒有解釋,只是又說了一句:「快睡會。」
心裡嘟囔道,小孩這反應不會被困傻了吧?
等到回了學校,兩人就分開了,一個往教室一個往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