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那天那小子嗎?」
鐵向襤被這三個那說的暈頭轉向,只得也學著蕭小河的模樣低頭望去,發現底下被一群人圍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元一。
「陳公子的字寫得龍盤鳳翥,筆勁雄渾,在年長者中都極為罕見,出自這麼一個青衫少年就更是舉世奇聞,看來公子日後必有大出息啊!」
「是啊,這字是我這些日子……不,乃是從小到大見過最好的!」
「都道字如其人,看來英雄出少年幾字果然沒錯,京城的血液也該好好地換一換了!」
陳元一聞言只是微微一笑,繼續寫自己的字,未出一語。
……
「這小子有那麼厲害?」蕭小河懷疑地看著陳元一,「怎麼都那般捧著他。」
「出身寒門,落魄公子,器宇軒昂,進京趕考,這顯然就是話本里的主角啊!」鐵向襤盯著陳元一那字,隔得是遠了些,但瞧著真是不賴,至少比自己的好上太多。
「主角個屁,本將軍才是主角。」聽了鐵向襤的話,蕭小河再看向陳元一的目光變得不爽了起來。
蕭小河平日裡渾了些,卻有一股不服輸的心氣兒在的,當即一拍桌子:「給本將軍上紙硯!」
「我要練字!」
蕭小河在心中給自己制定了周密的計劃,她每日要練五個時辰,從基本功一橫一豎開始,每個時辰中間再休息十分鐘……十分鐘似乎有些短,那就半個時辰……咦,時間似乎不太夠……
蕭小河想著想著打了個哈氣,開始犯困。
鐵向襤見有個事兒可以分一分蕭小河的心,忙不迭地和月兒去取紙筆,鐵向襤一路與月兒道:「將軍能文能武,如今更是踔厲風發,看來來個人兒刺激一下將軍也是好的。」
月兒笑道:「虧你跟她這般久,她哪裡會將那人放在眼中,不過是想一出做一出罷了。」
鐵向襤卻是不信,二人互不服氣地走了回去,一推門,發現蕭小河已換了位置,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準備安眠,哪裡還有半點雞血樣子?
鐵向襤不可置信地看著月兒,月兒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輕聲對鐵向襤道:「莫吵她了,讓她好好睡罷。」
*
七日時間轉眼即逝,這幾日蕭小河練字的時間加在一次都湊不夠五個時辰,蕭小河卻沒有絲毫愧疚,不用來打破的計劃不是好計劃。
雖此是大楚第一次開設武舉,但舉辦起來毫不慌亂,文武兩科分日進行,文前武后,入考之人文也遠遠超出了武。
邢長玉天還未亮便在蕭家夫婦的護送之下前往考場,他們知道無論與蕭小河關係如何,他們與她到底同姓蕭,此事被揭露蕭小河也討不著好,故而壓根沒對蕭小河設防,這倒給了蕭小河可乘之機。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邢長玉前腳剛走,蕭小河便鯉魚打挺般坐了起來,聲音低沉地對著鐵向襤道。
鐵向襤一臉凝重地點點頭,做賊般從衣服中拿出個小包裹,裡面裝的是小布娃娃和銀針。
蕭小河扭曲著笑容把小布娃娃寫上蕭天啟的名字,邊扎嘴上邊念念有詞:「蕭天啟作惡多端,我願獻祭鐵向襤的姻緣求老天讓蕭天啟名落孫山、屢試不第、貽笑後人、榜上無名……」
鐵向襤在一側候著沒半分反應,他們都是軍營中人,真的在戰場上廝殺過見過血,自然不會相信這些,配合蕭小河玩無非就是讓她心裡好過一些罷了。
不過鐵向襤看著滿臉虔誠的蕭小河還是產生疑問:「明明是邢長玉去考的,將軍怎麼還扎蕭天啟的小人?」
「這你就不懂了,看事情要拋開外在看本質,管他去考的是誰,不全都是替蕭天啟考的?」
鐵向襤想了想蕭小河的話,頓時變得星星眼:「將軍真是有大謀略大格局之人,說的東西都是屬下想不到的呢。」
「說到謀略這個事情,這幾日我左思右想,如若再有機會與阿伊對陣,我不能像以往一樣與她硬著來,我也要採取謀略。」
一提到正事兒,鐵向襤正襟危坐,兩隻耳朵全都豎了起來:「將軍請講!」
「他們不都喜歡往我院中送人?這回我也要用美人計。」蕭小河還真仔細琢磨了一下,「我覺得那個陳……陳什麼來著,還有上次再我府門前討說法的那個都挺合適。」
鐵向襤直著的身子泄了氣:「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幫將軍,就算願意那也不是回事兒啊,阿伊與您又不同,您子時把人送去,午時人就被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