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榆離別後,韓景急沖沖趕去附近市內電車站台,趕上最後一趟鐺鐺車。
鐺鐺車即有軌電車。
車頭掛了一個鈴鐺,鈴鐺連著踏板,司機只要一踩踏板開車或剎車, 鈴鐺就會鐺鐺鐺響,因此而得名。
鐺鐺車在燕京市內已運行三、四十年,坐的人比公交車更多一些,只是線路實在太少,途經站台很是有限。
韓景家正好距離其中一個站台不遠,韓景從小到大經常坐。
直到去年才坐的少了起來,55年下旬四九城小紅兵因偷盜搶劫事件被清後,坐電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在下午傍晚,GWH下班時,電車停運計劃就此擱置。
葉榆可能也沒想到只是「小小」懲治一下舉報她家的小紅兵,竟然帶來這麼多連鎖反應,小到韓景說的電車,大到徐飛口中的老師,這樣的感覺並不壞。
坐上有軌電車的人可能會感激自己不用在寒冬臘月吹冷風,尤其是從車站拎著大包小包走出來的時候。
提著小包上車的韓景還遇見自己的三個發小,同在一個大院光著屁股長大的三人,也是去年同一批下鄉的。
初次見面,他差點兒沒認出來。
鍾子和凱子這倆小子變化也太大了,臉上鬍子拉碴,黑了兩個度,也糙了不少,又瘦了不少,和他剛下鄉時竹竿身板差有點像,但也沒見長高啊。
馬勝男這名字就有一股爭強好勝的勁兒,她性格從小也是,主打一個倔強不服輸,不管什麼都要和同齡小夥伴拼一拼,也不在乎男女,男的拼更凶。
現在看著人憔悴不少,活力不比從前,臉上的笑容都減了許多,好在她的眼睛依舊清亮有神。
與韓景不同,鍾子、凱子、馬勝男從火車站出來就看見他了。
主要是韓景這傢伙個頭高啊,在這個平均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人群里,絕對顯眼包。
但因韓景那時身邊站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同志,他們不好上前打擾,作為損友,還是圍觀吃瓜的一會兒。
他們原本想著韓景一定會先送人家女同志回家,誰知這個愣木頭,愣是讓女同志手拿大包頭也不回從另一個方向走了。
得了,肯定不是男女關係,韓景這小子還沒長那根經。
又讓他們出乎意料且生氣的是韓景這傢伙竟然沒把他們認出來,從他們身邊,幾乎是包擦著包跑了過去。
「……」
直到上車好一會兒,這小子又盯著他們瞅了好幾眼,才興高采烈打招呼:「鍾子、凱子、勝男!」
誰理他?
韓景一點也沒察覺發小的生氣,還在興高采烈地嘆:「真巧啊,咱們一起出發又一起回來,見到你們可真好!」
行吧,這小子嘴甜,饒他一回。
鍾子和凱子上前兩人配合給了韓景一個鎖喉,馬勝男踹了他一腳。
幾人這才寒暄起彼此下鄉經歷。
知青下鄉很難碰見一下子適應的。鍾子凱子從北往南更是。
他們剛到南邊,凱子因水土嚴重不服直接躺倒,在衛生院掛了幾天吊水才活過來,若非家裡有點關係,在當地也能聯繫上,指不定這次真寄了。
兩人其實有托家裡的關係換到比較輕鬆的崗位上,而不是下地,但他們還是不適應南方直射的陽光,還有麵食、水稻等吃食轉換,現在面非白面,米非精米,口感度不一樣,更需要時間去適應。
提到這些經歷,他們不得不羨慕韓景。
他這哪兒像去下鄉搞建設的,誰家知青像他一樣下鄉還吃的白白胖胖,不知道的還以為去當舊社會地主家傻兒子。
韓景忍不住白眼:「去去去,誰白白胖胖了?別瞎說。」
話說他這段時間的確吃得有點過於好了,尤其是豬骨湯什麼的,鈣啊什的營養補跟上了,臉上青春痘都在蛤蜊油滋潤下消了不少,兩頰多多少少長出來點肉,看著也不像過去的骷髏與竹竿。
這麼一看,他也變化不少,只不過都是在往好的方向改變。
與鍾子凱子不同,馬勝男去得往北更北的東北,他們是在火車站裡面遇見的。
東北那兒是咱國家有名的糧倉,自然地多又廣,儘管機械化比其他地方強一些,她所在生產隊幾乎隊隊有拖拉機,但活也一點不少,再加上和同隊知青相處上有一點小毛病,這不就越發憔悴了嗎?
「拖拉機?」韓景豎起了耳朵,「可惜我們生產隊在山溝里,四輪車進不去,拖拉機也使用不上。」
馬勝男立即提出建議:「可以小四輪手扶拖拉機啊,輕便小巧,靈活,更利於小塊耕地,價格還便宜,我們那兒以前用的這個,但地大就有點吃力,逐漸換成了一拖廠生產的新型履帶大馬力拖拉機。」
韓景興趣來了,忙跟馬勝男打聽那一批二手手扶拖拉機去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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