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師尊口中十步殺一人的惡人不一樣,只是我的生活很窄很窄,欠一些契機了解你,不然,也許我們不會在華山結仇。
古鴻意垂頭,有些愣,沙啞問著,「……真的。」
「真的。」
「該結髮了。」
「……嗯。」
兩人沉默地進行著儀式。古鴻意割一縷自己的頭髮,用的是錦水將雙淚。
白行玉看他如此,便也抄起霜寒十四州。
髮絲輕輕落下。
細軟的髮絲,和黧黑稍硬朗的髮絲,纏繞,交匯,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古鴻意清清嗓子,平復下來神色,便頷首問師兄師叔,「還差哪一步?」
滿面淚痕烙印還在。眼神卻深邃得像潭水,滾燙的潭水。
袖玲瓏一陣不自在,答道,「合卺。飲了酒就結束了。」
提到喜酒,醉得意興奮得一團孩氣,扛著大酒罈子氣喘吁吁跑了進來,「來來來,都滿上!」
「喝!」「我不喝,我老了。」「喝就完事了!」醉得意抄起酒杯便灌跛子劉。
千紅一窟持著酒盞,輕步來到袖玲瓏身邊,「叮」。
她咯咯笑著,「過了今夜,我便來殺你了。」
袖玲瓏頷首一飲而盡,偏頭朝她哈出一口酒氣,垂眼應道,「好。」
推杯舉盞,觥籌交錯。
亂鬨鬨的一群俠客。
外頭大雪不停。
古鴻意和白行玉行了交杯酒。白行玉動作不大熟練,酒水溢出嘴角些,有點嗆。
他無甚所謂,就這樣喝著,唇間忽然堵塞上一物。
古鴻意騰出另一手,抹去他嘴角的酒水,又探入唇瓣揉搓。
這是做什麼。
喝交杯酒時離得很近,耳垂擦過耳垂,他才發現,古鴻意整個人燙的厲害。
睫毛沉沉垂下,卻抬起下巴看自己,醞釀著要一口把人吃下似的。
酒氣紊亂地呼在耳側,有些癢。
「我說了不喝!你讓公羊棄喝!」「喝就完事了!」醉得意還在孜孜不倦追逐跛子劉,兩人在大堂間上躥下跳,怒喝大罵。
一片混亂中,袖玲瓏卻看清:
古鴻意抓住白行玉的手臂,將他一條線似的牽起,然後勾住他的腰,強行把他打橫抱起。
叮噹。
交杯酒的酒盞落了地。
小白很乖,折在懷裡,墨發銀珠叮噹搖晃。他只是愣愣地盯著師弟。
師弟抱著他,轉身便要回房,眉宇都擰著,皺眉喘著粗氣,有些焦急。
是很焦急。
師弟長腿跨步,這僅僅三五步距離,卻忍不住低頭,捏起懷中人的後頸,去啄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