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璠身子猛地向前,頭撞到了牆壁上,一陣暈眩,慌忙扶住車壁才沒有滑下去。
還不待作出其他反應,車外便傳來一陣慘叫聲,帶著血的劍尖刺了進來。
槿兒一聲尖叫,連忙抱臂蜷在一角。
忽地外面靜了下來,有人下了馬,一隻帶著厚繭的手伸了進來,手背黝黑,皮膚皸裂開。
大鬍子軍漢挑開帘子,咧開一嘴黃牙,「公子你瞧,是兩個小娘們,長得還怪好看。」
岑璠嚇得不敢動,和槿兒縮在一起,一雙眼睛紅著,眼底卻透著些狠勁,刺向壯漢。
壯漢顯然不在意,只覺得這回又遇到了個性子烈的,掀開帘子,騰了位置讓外面的人瞧一眼。
岑璠也看清了外面的人,其中一男子身穿墨綠錦袍,十分顯眼,膚色白皙,氣定神閒,其餘人穿的皆是軍服。
錦衣男子下馬走近,輕佻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掃在兩人身上,眯起眼睛,肯定道:「長得是不錯…」
他指了岑璠,語中滿是戲謔,「我想和這位姑娘單獨談談。」
壯漢似是立刻會意,單手將槿兒拽住。
岑璠頭暈的厲害,伸手拉住槿兒,被壯漢甩開。
槿兒被拉下去後,錦衣男子便立刻坐了進來,岑璠起身,想要下車,卻被男子摁住肩膀坐了回去。
柳戚濯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長得水靈靈的,面如白玉,淚眼撲簌卻如暗送秋波,眼尾發紅,可憐又招人疼。
再往下看,那身段卻也是極好,楚腰纖細,忍不住讓人想要上去掐一把。
又確認了一番,發現女子只是穿了一身素衣,不像是高門世家出來的姑娘,便是更歡喜了,輕浮的目光愈發不加遮掩。
外面槿兒尖銳的慘叫聲傳來,柳戚濯收起目光,似是被掃了興致,掀開帘子,喊了聲,「去去去!都給我上遠處玩去!」
槿兒的叫聲漸遠,岑璠惡狠狠盯住面前的男人,呼吸越來越急促。
柳戚濯靠近她,對她笑了笑,聲音放輕,「姑娘別怕,告訴我,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岑璠不答,整個身子抖動,蜷成一團,卻什麼也不說。
柳戚濯看著愈發心疼,輕皺了眉,卻還是一副笑臉,忍不住上了手,一勾她的下巴,「你瞧瞧這可憐樣,姑娘放心,小爺我不動女人,特別是你這樣的美人。我們柳家在洛陽可是數一數二的望族,不如你跟了我,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今日之事全當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看見可好?」
岑璠瞪著他,由著那隻手在臉上輕撫,在即將碰到唇的一瞬間,趁其不備,抓住男人的手臂,張開嘴狠狠咬了下去。
柳戚濯吃痛,全然換了副扭曲的表情,目眥盡裂。
岑璠閉著眼,只管往狠里咬,牙齒嵌了進去,咬了滿口血。
柳戚濯罵了聲賤人,抽開手,一手抓住她的頭髮,另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
岑璠喘不上氣,咳嗽起來,抓著那隻臂,然而力氣懸殊,漸漸沒了力氣。
柳戚濯輕蔑地笑了笑,放開了她,抓住她的領子用力往外扯。
岑璠一時又掙紮起來,頭髮散亂,胡亂拍打,急聲尖叫,「你放開我!」
柳戚濯一時無從下手,理智告訴他這裡呆不久,便只想快點把事辦了,隨即壓在她身上。
岑璠劇烈掙扎,一隻手抵住他,另一隻手慌不擇路摸上自己的髮髻,摸到一隻簪子。
眼瞧自己的裙子要被撩開,她咬了咬牙,簪子狠狠刺了下去。
血濺到了臉上,一滴濃稠的血從眼角滑下。
柳戚濯估計也沒想到,女人當真敢殺他,也殺得了他。
他瞪大眼睛,很快沒了氣。
岑璠臉色白得可怕,抖得像篩子,喘了幾聲大氣,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殺人了……
腦子裡嗡嗡作響,她聞著身上的血腥味,一陣噁心感湧出。
岑璠看了看趴在身上的死人,用力推開,晃晃悠悠往外走。
眼前愈發暈眩,看到倒地的侍衛和被刀刺穿的馬夫,岑璠身子一晃,踩了個空,摔下馬車,右手掌心磕到尖銳的石頭上,那隻鐲子也摔了個粉碎。
疼痛直直鑽向心口,岑璠疼得失了聲,渾身直冒冷汗,眼瞧著血越淌越多,手腳漸漸變得冰涼。
遠處似傳來馬蹄聲,地面在震動,一陣絕望湧上心頭,岑璠左手撐住地,想要爬起來,下一瞬卻是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第11章 她在怕他?
元衡見她栽倒在地,馬又打得快了些,落下後面的人一截,下馬大步走到岑璠身邊,瞧見她滿臉的血,眼眸瞬間凌若冰霜。
順著血跡看,便看到了那磕在尖石上的手,前世零碎的記憶浮現在腦中,他心底一陣刺痛。
她前世的右手有很大的一塊疤,竟然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