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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就這麼回去,可若再執意向前,本面前的人發現行動有異怎麼辦?

岑璠站在原地,手中韁繩握緊。

那匹馬是爾朱陽雪送給她的,溫順的紅馬正低著頭,似感受到她的想法,搖頭向前興奮地走了兩步。

忽而一陣極快的馬蹄聲隱隱自身後響起。

不待反應,一陣箭雨似是朝著那馬蹄的聲音而去,隨即煙霧自空中鋪灑開,視線模糊。

在她身邊的墨群率先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保護王妃」,高聳的竹林沙沙作響,似有幾個暗衛從天而降,與人纏鬥在一起。

背後的馬蹄聲卻越來越近,掠過她時,重重抽了她的馬。

身下的馬一聲嘶鳴,岑璠大驚,差點沒踩住馬蹬,緊緊抓住韁繩,穩住身形。

風陡然凌厲,背後似有人追了上來,「在下崔渡,王妃莫怪!現在只有您能救我家公子!」

岑璠眼睫微顫,似明白了什麼,霎時間眼神直視前方,踩穩了馬蹬,又一踢馬肚。

她從來沒跑過那麼快,感覺身子懸浮在馬背之上,顛簸地有些反胃暈眩,渾身泛冷。

她知道這樣有摔下馬的危險,可她不想讓後面王府的人追上。

又往前跑了許久,那人用力拽了她的馬繩,那馬剎不住步子,岑璠咬緊牙,自己又狠狠一拽,剛結上疤的手心上又赫然出現兩道血痕。

馬揚起蹄子,止住。

一旁有一座荒涼的墓地,墓外有一人接應。

崔渡將她的馬往叢林裡牽,岑璠跟著另一人走。

墓外有一道石暗門,那人用勁推開,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那人熟練點起火摺子,岑璠有一瞬的猶豫,可還是提起裙擺,隨那人緩緩自暗道而下。

墓地中陰冷潮濕,水滴沿牆縫落下,墜在她的錦衣上。

墓中放著一座棺槨,只是那棺蓋大開,裡面陳放的並沒有屍骨,似是很久前被盜過的空墓。

棺槨旁靠著一個人,靜靜無聲,身上裹著好幾層厚厚的白色布衣,火摺子映照出一張蒼白的面容,頭髮凌亂,似再自言自語什麼。

想起那俊朗溫潤的少年,岑璠鼻頭一酸。

他是她的朋友,也是那人認定相守一生的人……

岑璠下了墓,看清了他肩上的箭傷。

那箭傷上撒了藥,纏了白布,可那白布還是被血跡浸染。

藥瓶就在一旁放著,是她那日送給流民的。

拿著火摺子的自稱是追隨崔氏的死士,名叫段邢。

段邢道:「還要多虧王妃的藥,我們公子的傷才能止住血,周圍潰爛的傷也止住了。」

岑璠道了聲「無妨」,輕輕叫了聲「崔遲景」。

他似有聽見,微微皺眉。

那面容無色,臉頰卻是透著不正常的紅,滿頭是汗,岑璠知道,有傷的人很容易發熱。

岑璠帶了些能補氣血還有治風寒的藥丸,餵崔遲景吃下。

一旁的段邢拿了水囊,給他灌了些,大半的水餵不進去,灑在了他的衣襟上。

崔遲景緩緩睜開眼,似是輕輕叫了聲她的名字,而後眼瞳看向死士,嘶啞地問了句,「怎麼把她帶來了?」

死士跪地抱拳,「此為晉陽界內,公子您再這麼拖下去會沒命,是屬下自作主張,請晉陽城內的王妃過來!」

他看了她一眼,想起前些日子見她時王府諸多管控,苦笑道:「王妃自身難保,還是先請回吧……」

岑璠定定看著他,堅決道:「我不會讓你死,起碼在她找到你之前。」

大不了以她為質,若他要抓,便也將她抓了去罷。

崔遲景似是頓時清醒了些,他微微睜眼,聲音愈發急促,「你說她、她來找我?怎麼可能,鄭家怎麼可能讓她出來找…..」

岑璠抿了抿唇。

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鄭伊湄並沒有找到他,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阿湄失蹤了……。

「她在找你,現在我也沒有她的下落…..」岑璠淡淡說完這句,抬頭道:「所以你不能死,你要等到她回來。」

「你是我的恩人,就算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讓你輕易死了。」

崔遲景扯開唇,「那點小恩,王妃還記得…」

說罷,他咳嗽了兩聲,身上的血跡又映開一片。

「就算是小恩,也是你救的我,我都記得。」

話音剛落,墓道中又出現了些光亮,剛才打馬的人從墓道疾步下來。

崔渡賠罪道:「那日中秋夜衝撞了王妃,王妃見諒。」

他說完便抬頭,「此地不宜久留,王妃先帶公子出去,沿北山路向上,有一個獵戶的院子,可暫作棲身之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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